他的動作一頓,筆尖飛了出去,停在紙張邊緣,猶豫了一小會兒才繼續寫:“我以為你不會答應。”
因為從相處中發現,烏灼是會拒人於千裡之外的類型。在失控汽車橫衝直撞的斑馬線上救了兩個小女孩,事後卻拒絕了對方父母的一再感謝,一起打過籃球的人,也沒有通過好友申請。
自己除外。鬱汀客觀地加了一句。
烏灼思考了片刻,接過了鬱汀寫過的那張紙。與一般壞學生潦草到很難看清的字不同,烏灼的字跡非常整齊易讀,像是特意為了規範書寫的成果。
他寫道:“第二天沒事。”
應該是實話,就像鬱汀邀請烏灼的理由也很簡單,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高興了,又追根究底:“所以那天誰約你,你都會出門嗎?”
烏灼搖了下頭。
“不是。有事也會來。”
實際上那天也確實發生了點意料之外的事,烏灼沒有選擇離開,而是留了下來。
鬱汀緊緊盯著烏灼的手,看到那支筆在雪白的紙上寫下一句話,“我沒辦法拒絕你。”
然後,在這間不算安靜的自習室裡,鬱汀也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一下一下,跳的很快。
烏灼看著他,又寫:“你很熱嗎?”
鬱汀咬了下唇,手臂的皮膚能感覺到臉頰燒起的熱度,一把拽回那張草稿紙,換了張新的,飛快地寫了一句話:“空調不太行。”
老板看到這話都要無語凝噎,自習室空調的溫度是經過測試的,總體偏低,建議大家帶件衣服,冷了可以穿。
鬱汀支起手,托著下巴,隔在兩人中間。
好一會兒,他總算平息過快的心跳,轉過頭,看著烏灼寫的題目,寫出完整的解答過程,標注了每個公式在教科書上的出處,推了過去。
*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裡,鬱汀學得越發認真,每次停下來,就會幫烏灼解決他目前很難理解的題目。
這麼循環往複,直到六點鐘,鬱汀準備回家了。
由於那張稿紙上的話——一個下午,鬱汀還沒能忘,他先一步收拾完東西,走了出來,烏灼負責將喝完的綠豆沙扔到自習室角落的垃圾桶。
隔著走廊,他聽到等電梯的女生正在和人打電話。
不是要偷聽,實在是對方的聲音不算小。
“下次再也不圖寬敞了定雙人座了,好多情侶。”
“不說話看著也挺煩的。”
“前麵一排是倆小男生,有個白毛,看背影還挺般配,都高高瘦瘦的。”
鬱汀聽到關鍵詞,身體一僵。
“這你就不懂了。好兄弟一起打籃球就算了,誰大熱天約在外麵上自習。還一直在眉目傳情寫小紙條。高中生能不能好好學習!”
鬱汀:“……”
好兄弟怎麼就不能約在自習室好好學習了!小紙條是在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