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那麼說你姐姐,”程向恒繼續勸道,“房子都給你拿來了,還不算認錯?你是個男人,男人要有胸襟,彆跟個女孩子一般見識。這事就過去了,啊?”
程橋北不為所動,“房子是我出的錢,應該給我送回來,無可厚非。至於她,我是男人、有胸襟,但我就是選擇不原諒她。你說過,人總要為自己做的事承擔後果,付出代價。適用於我的道理,怎麼輪到她,就不適用了?天底下的道理從什麼時候開始,還分性彆了?”
連珠炮似得反問,把程向恒堵得一時語塞。
程向恒:“姐弟之間,非要鬨得這麼難看?”
程橋北點點桌上的檔案袋,表情近乎於麻木,“是啊,姐弟之間,非要鬨得這麼難看?”
又是以牙還牙的反問,打得程向恒措手不及。
程向恒無奈道:“人無完人,你總要給她一次改正的機會吧?”
程橋北抬手撐著額頭,笑得肩膀輕顫,從程向恒的角度看,有些癲狂乖張。
他拿下手,似笑非笑的問:“給她多少次機會了?你記得住嗎?”他斂眸,神情又如尋常,“你權衡利弊後犧牲的人,從來都隻有我。”
程向恒麵色凝重,“爸爸對不起你。”
程橋北說:“對不起的事都做了,對不起就不用說了,沒什麼意義。”
程向恒解釋,“你們姐弟倆,你能力強,所以什麼事,我都照顧著她一些。”
所以,他心裡的衡量標準就是誰弱誰有理,誰強誰吃虧。
程橋北差點氣笑了,墨眸幽深暗炙,“你可以照顧她,你是他父親,但我沒義務。告訴她,三天之內不跪下來跟我道歉,我會讓孫冬辰在裡麵多呆幾年,如果我心情不好,也許幾十年也不是沒可能。”
“橋北,你老用冬辰拿捏她,這有意思嗎?”程向恒點破他的心理。
誰知,他說:“有意思,當初她趕我的時候,也給我三天時間,大家扯平了。”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嘛?”程向恒反問。
程橋北沉默須臾,說道:“既然你舍不得她跪,我說個折中的辦法。”
見他態度鬆動,程向恒忙說:“說來聽聽。”
“下個月就要過年了,年前我們回去祭祖,結束後要一起吃飯,讓她當著大家的麵,給我敬杯酒。”
程向恒剛要搖頭,就聽程橋北說:“要麼跪下認錯,要麼敬酒感謝,”
“感謝?”
“有什麼問題?”程橋北嘴角蕩起譏誚的笑弧,“謝我放過她。”
談判就是這麼回事,先拋出個無法實現的命題,在提出一個更實際可行的標準。
至於如何選,高下立判。
“……行。”程向恒替程思洛答應了。
時鐘指向快五點了,程向恒準備離開了,“公司還有點事,我先走了。”
程橋北也沒留他,起身去送人。
換鞋時,程向恒看到玄關上放著一堆獵頭公司的名片,程橋北留意到他正盯著看,用擺台將名片壓住了。
程向恒笑下,“還沒找到合適的職位?”
程橋北麵露窘色,“不勞煩您操心。”
“嗬嗬……”程向恒笑下,“實在不行,回來吧,從頭開始,給自己一次機會。”
程橋北打開門,“謝謝您好意。”
他目送程向恒離開,直到關上門,程橋北將擺台拿開,看著那些隨手放在這的名片,沒想到幫他演了一出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