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寧溪問:“我爸找我有事?”
“爸找你的事,跟我說的,是一件事。”程橋北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默了默,才看著她的眼睛,“寧溪,對不起。”
“好端端的道什麼歉。”
她眼神清澈溫和,有著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純粹感,讓程橋北不忍心驚擾這份安寧,更不忍告訴她真相。
明明什麼都沒做錯,卻被架在輿論的中心被烈火焚身。
如果可以,程橋北寧可替她承受這些。
“說吧,我的承受能力應該還是可以的。”
她的眼神在頃刻間從柔軟變得堅定,她懂他的擔心。
程橋北說:“有人將你在醫院診斷結果發到網上了,現在你的單位、職務還有家庭背景,還有我,都被扒到網上。”
“!”陳寧溪坐直了,“怎麼個事?你詳細說。”
程橋北說:“最先發帖的是個冒充記者的自媒體人,賬號叫掘地真相,他運營自媒體賬號,專門發布一些擦邊或是比較容易引起熱度的新聞,目前帖子發布在某條還有短視頻平台上。”
他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還有內容事無巨細的說給她聽,陳寧溪全程聽得仔細,情緒也很穩定,果然內核強大的人,不會輕易的爆發和崩潰。
陳寧溪伸出手,“我看看。”
程橋北把鏈接點開,手機給她,陳寧溪鎮定地看完全部內容,又留意到帖子下的熱評,注意到瀏覽量和轉發,抬起頭說:
“我們可以報案了。”
程橋北籲口氣,這種事如果換個人,恐怕早就崩潰了。
陳寧溪說:“你一直在擔心我吧。”
程橋北點點頭,“很擔心。”
陳寧溪主動抱住他,“擔心什麼?”
他摟緊她,纖瘦的身子好像再用力就要被他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讓你這麼溫柔的一個人,麵對那些肮臟的誤解,還有惡毒的人身攻擊,我怕你承受不了,怕你難過,怕你不敢麵對。”
陳寧溪說:“我溫柔又不是好欺負,我有我的原則和底線,再說我不孕這件事也是事實,但那又怎樣?我隻是得了不孕症,又不是撅了誰家祖墳,搞得好像我成了全人類公敵一樣。但公開我病例的人,還有發布消息的人,他們是彆想全身而退了,做錯事就要站好了挨打。
不要擔心我,這些問題都好解決,輿論上的事,觸犯了法律我們就走法律程序,公布我診斷結果的人,也逃不了製裁。網上的截圖要保存好,我們可能要記好長一串名單去起訴。
辛苦了,老公。
接下來,你要陪我麵對一切了。”
“!”
程橋北的內心被狠狠震撼了,他緩緩放開人,凝視著她的眼睛,說:“我會的,不是我陪,是我們一起麵對。”
陳寧溪笑,“沒想到跟你成了夫妻,還做了回戰友。咱們就殺他個片甲不留,讓他們嘗嘗嘴賤的代價。”
程橋北攥起她的手親了下,“你說得對,是該讓他們付出代價了。”
晚些時候,陳寧溪主動給葉玉珺打去電話,把接下來的想法說了,更讓葉玉珺不要在意外人的目光和閒言碎語,她知道從明天開始,他們家的人,隻要邁出那個大門就會成為大家議論的焦點。
陳蔚川也做了他為人父該做的,第二天一早,全家人陪著陳寧溪去報案了。
一切正如預料的,包括陳寧溪在內,與事件有關的人隻要出現在公共場合就會伴隨著交頭接耳。
周一,陳寧溪一如往常的上班,能感受到大家看她的目光帶著探究和好奇,那些呼之欲出的話也從他們的眼神裡流露出來。
直到下班前,陸星言敲響她辦公室的門。
陳寧溪正背對著門口在收拾桌後的檔案櫃,“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