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內,酒過三巡,話題漸漸轉到程橋北的對賭協議上。
白澤不明白憑著程橋北的頭腦,不會看不出鄒勇就是故意設套讓他鑽。
“程哥,當初簽對賭協議你真看不透鄒勇的心思?”白澤問。
石煊雖然不知道協議的具體內容,但挨著對賭兩字就不可能平等了,他也在等程橋北的答案。
程橋北放下酒杯,“實話講,商人講究利益,當時的情況比較複雜,再不引入資本,東方壹品將麵臨走下坡路的趨勢,而能接盤住這麼大體量的公司又少之甚少,我也是不得不冒險,隻能兩害相權取其輕。”
白澤能理解他的心情,但同樣的情況,如果換做他,是沒這個膽量也沒這個勇氣簽對賭協議的。
石煊實話實說,“乾坤集團的確有實力,在多個領域都掌握著金字塔尖的資源和雄厚的資金。但你手裡的兩間公司都與乾坤集團捆綁太緊密,我擔心……”
話未明說,但不言而喻。
程橋北內心十分感謝大家在他困境中的相助,也知曉白澤和石煊都是真心誠意的朋友,不然也不會說這些掏心窩的話。
程橋北起身給兩人倒滿酒,舉起杯說:“在沒人認識你們之前,我贏下對賭協議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那麼現在,我就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
聞言,白澤與石煊相視而笑,共同舉杯,“我們就祝你成功。”
玻璃杯清脆的碰撞,話落杯起,一飲而儘。
聚會結束後,程橋北在大廳等代駕,窗外飄著雪,他拿出手機給陳寧溪拍張雪景的照片。
north:下雪了。
陳寧溪沒有回,程橋北自然認為她睡著了。
又多了會兒,代駕到了。
進門後,程橋北輕手輕腳的脫下外套,發現一道微弱的光斜在客廳的地板上。
那邊是書房的門,難道她還沒睡?
程橋北奔著書房走去,剛要推開門,從門縫裡看到靠坐在沙發上的陳寧溪正抱著一本厚厚的書歪著頭睡著了。
他笑著搖頭,輕推開門走進去。
剛要拿走她懷裡的書,注意到竟然是本國資國企改革試點案例集,旁邊的小幾上放著筆記本電腦和敞開的記事本,上密密麻麻寫著幾頁。
程橋北拿起來翻看,竟然是針對乾坤集團在九五年後進行的一些詳細的改製要事和時間節點。
從記錄的具體時間到詳細事件,乃至其中涉及到的公司企業的名單,事無巨細的記錄著。
她一直說金融不是強項,可卻真的下工夫在研究。
在程橋北專注看記事本上的內容時,小幾上的水性筆慢慢滑落,啪嗒一聲,叫醒了睡著的人。
“唔……”
“……”程橋北捧著記事本,尷尬的站在原地。
當發現他回來了,陳寧溪望向程橋北說:“你回來了?”
他連忙蹲下身,溫柔的語氣說:“我吵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