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寧溪說:“誰說的?婚姻法規定,非婚生子享有與婚生子同等的繼承權。”
程橋北淡淡搖頭,“就因為享有同等權利,我和我媽才是鄭蓉茜的眼中釘、肉中刺,她是這個世界上無時無刻不想我們死的人。也因為我進公司,鄭蓉茜開始想方設法把我排擠出公司,甚至不惜聯合其他董事把我踢出翡翠嘉麗。要不是我這些年做事謹慎,處處沒給他們留把柄,你以為我能做到今天的位置?
以前鄭蓉茜恨我媽?現在她怕我。
一對讓她又恨又怕的母子,你說她整天活在惶惶不安中,我是該高興,還是該覺得無辜呢?
靜下心想,其實她也無辜,誰願意自己的老公在外麵還有彆的女人,還給生了個兒子。這種事,換誰也不好受,心裡也難過這道坎。
當初進公司,我確實抱著私心的。我那時候想,她不是防著我嗎?我就一定要爬到最高的位置,得到更多的酒店,讓她眼睜睜看著,屬於她的東西被我一件件奪走。甚至在我實現第一個目標時,我內心無比痛快,你不知道,當她看到我接管第一間酒店時的表情,我現在還能記得,整張臉快憋成豬肝色了,那時候,太痛快了。
可漸漸地,我手上管理的酒店越來越多,但我發現,得到後的報複感不在了。如果沒有我,這些東西都是程思洛的,我媽媽當初搶了她老公,現在我又搶了她女兒的東西。
我覺得……”
程橋北看向車窗外,吐出口氣,才說:“……我好卑鄙。”
陳寧溪不讓他想這些不開心的事,握住程橋北的手,“彆想這些不開心的了。”
程橋北說:“今天他說,讓我不要搶,公司遲早是我的。”
陳寧溪:“……”
她沉默了會兒,“你怎麼回的?”
程橋北反問陳寧溪,“你覺得他是不是真心想把公司交給我?”
這怎麼好猜,陳寧溪又從車內視鏡觀察他的表情,程橋北要笑不笑的看著她。
“我了解的你,不會接受。”
程橋北抬手在她臉頰上輕輕刮了下,“還得是我老婆了解我。”
“你真沒接受?”陳寧溪並不意外。
程橋北說:“沒遇到你之前,我覺得他虧欠我和我媽,他就該付出代價。可遇到你之後,我覺得有些事該是你的,才是你的,搶到的,終究有一天會為錯誤的輪回埋下種子。說不定什麼時候,這顆惡毒的種子就會生根發芽,會吞掉我的人性,釋放我內心的黑暗麵,從而結出惡果。我不想做個罪惡的種子,更不想承擔惡毒的後果,隻希望跟你開開心心的過生活。家裡有你,未來有我們的小孩兒,日子平淡點也好,總之,我想過自己的生活了。”
陳寧溪聽得一頭霧水,“你……要離開?”
程橋北笑了笑,“想什麼呢。”
陳寧溪說:“可你剛才的話,聽著好像要離開?你是要離開翡翠嘉麗?還是要離開這個城市?”
程橋北拍拍她肩膀,“彆瞎想了,往哪離開。”
陳寧溪真以為是她多想了,可給程橋北洗衣服時,看到他行李箱裡掉出來的名片和一個封好的文件袋,剛要拿起來,就被程橋北三步並做兩步搶走了。
她抬頭怔愣的看著他,程橋北眼底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便恢複如常。
程橋北擔心她多想,趕緊解釋道:“這是新項目的計劃,還好你幫我找到了,我還以為丟在米蘭了。”
陳寧溪手裡還攥著一張名片,她遞給他,“還有一張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