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能告誡自己,自己儘量不要去做那樣的事情,而不能夠讓彆人不去做這種事情。
這些人他們阻撓自己改革的同時還買凶殺人,如果不是沈立謙幫自己擋了一下的話,可能死的就是自己。
那這個時候你有什麼理由去原諒這些人?
沈立謙當初一遍又一遍跟自己的人講可能會有危險,自己等人沒有當回事。
可是當沈立謙死在了自己麵前的時候,他才終於是了解到其中的凶險。
為了打擊利益既得者們的瘋狂,如果不殺人,如果不流血,如果改革的路上沒有皚皚白骨,怎能體現改革的不容易?
即便是當今的社會改革,隻不過是換了一種方式,讓白骨以彆的方式呈現而已。
像按照這裡程涵的心緒相對平穩,也長舒一口氣。
因為他知道,等一下自己一定會去見識到人頭滾滾的場景。
朱元璋站在了接官亭,看著遠處慢慢過來的艦隊。
似乎也看到了陳寒站在艦隊的甲板之上。
他一伸手把望遠鏡拿過來,邊上早有太監一根純銅打造的望遠鏡送到了朱元璋的手上。
作為一個極有見識並且聰慧的皇帝,他很快就摸索出了望遠鏡的長筒是乾什麼用的——其實就是調整焦距,能隨著距離的不同而拉長或者縮短,從而達到可以清晰地觀測到遠處物件的功效。
於是朱元璋拿過望遠鏡一看,就看到站在甲板之上的陳寒。
陳寒也這個時候端著望遠鏡正在看向他。
兩個人就隔著一千多米相視一笑。
接著陳寒放下了望遠鏡,目力所及,雖然看不到朱元璋臉上的表情,但臉上依舊表現出了他現在的期待和欣喜。
兩炷香的時間很快就過去。
陳寒他們的艦隊終於是慢慢地進入了港口碼頭。
接著大批的工人開始把船上麵的錨繩給拿下來,然後拴在碼頭上麵那巨大的柱子上。
陳寒所坐的帥船之上梯子被放了下來,陳寒率先下來。
當他下來之後,走在了碼頭長長的小道之上,江都郡主已經根本不管有多少人在看著,一路從接官亭飛奔而下。
像一隻歡快的蝴蝶一般,跑到了陳寒麵前。
原本這個時候應當是矜持一下的。
可是江都郡主在離彆大半年的時間,隻是通了兩封書信的情況之下,再也抑製不住自己內心對於夫君的思念之情。
即便有如此多雙眼睛的注視之下,江都郡主依舊是撲到了陳寒的懷裡。
那雙明亮的眼眸當中,浮起了一層又一層的霧水。
很快淚水如斷線的珠串般滑落下來。
這大半年的思念之情化作了無數的淚水。
陳寒也緊緊擁抱住了妻子的身軀,兩人在港口之上視若無人一般的擁抱了好一會兒,讓所有在場的眾人皆是略有些尷尬和羨慕。
“我回來了!!”
陳寒隻是輕輕的說了這麼一聲,江都郡主在他懷裡邊用力的點了點頭,接著才想起來在碼頭之上還有上千號人,當即紅著臉閃身到陳寒的身後邊。
陳寒這才哈哈大笑起來,然後牽起了她的手,走向了接官亭,走向了朱元璋。
朱元璋此時也是眼眶發紅,看著孫女婿,看著陳寒身後邊的臣子,以及看到了那工人們把一箱一箱的東西抬下來,他就知道肯定又是白銀。
根據陳寒的意思,在寧波港附近的市舶司倉庫當中直接是設立了一個銀庫。
這銀庫是存放陳寒他們從倭奴那邊運過來的白銀的。
白銀運過來之後,從寧波港市舶司碼頭直接會分散到江南各地以及運往京城。
江南各地的寶鈔都提舉司平準庫當中,每一次都會分得幾萬兩白銀。
一旦有白銀入庫,平準庫衙門立刻就會貼出告示,讓百姓們前來兌換白銀。
根據現在的購買力以及為了體恤百姓,陳寒一開始提出來的每一次倒換寶鈔,每貫都需要繳納三十文錢。
在朱元璋眼裡邊實在是有點多,所以到了具體實施之時,按照朱元璋製定的規則,一貫寶鈔在兌換銀兩之時,隻需繳納區區的五文錢意思意思,也算是讓工本費不至於賠掉。
百姓們當然是十分歡喜。
陳寒來到了朱元璋的身邊,立刻是行大禮,“微臣商務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