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上的護衛立刻往外走出去十丈遠,警戒著,不允許有任何人靠近。
看到父親如此緊張的神色,圖哈吉就知道,這件事絕沒有這麼簡單。
同時心裡邊還稍微有一些欣慰。
因為在他的眼裡邊,自己的父親圖哈吉是一個老成持重的人。
他應該比自己更明白,現在的大明王朝如日中天的國力,壓迫的北邊的草原部落節節後退。
他們甚至更加聽說,在宣大一帶的張家口以及在山西一帶的殺虎口,因為明朝朝廷的整頓,如今那些一個走私商被大量的打壓。
即便與北邊草原部落的交易依舊在進行,可現在是明碼標價,所以他們也占不到便宜。
如此嚴謹的做法已經說明明朝的朝廷,絕沒有混亂到,足以讓他們攻克北平府的程度。
而如果父親都知道這些,那就隻能說明一個問題。
可能這次的戰爭隻是個幌子。
可能隻是借著戰爭來達到某種目的。
他很疑惑,所以他必須要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也好知道這場戰自己到底應該要怎麼打。
蒙克聽到圖哈吉說完這番話問道:“兒子你覺得咱們這次能贏嗎?”
圖哈吉猶豫了半晌,還是說道,“按照目前兩軍對比,以及如今明朝內部之間又是修鐵路,又是修水泥路,後勤補給做得相當完善的情況來看,很難。
之前咱們之所以與明軍互有勝負,無外乎他們沒有辦法長遠作戰,而咱們擁有靈活的騎兵。
但現在他們的糧草補給
已然補足了這塊短板,所以兒子擔心,這一次幾萬人馬撲過去,不僅無法建功立業,無法像您跟勇士們保障的那樣,可以搶奪更多的糧草,更多的女人,更多的糧食,更多的金銀珠寶,反倒可能會折了咱們大部分的兵馬。”
蒙克聽到圖哈吉這番分析很是滿意,“所以你的意思是說咱們這一次必敗無疑?”
圖哈吉斟酌著說道:“也未必是必敗無疑,但即便是勝了,也隻是險勝。所以兒子一直很疑惑,按照父親大人您的英明偉大,您絕不會做這種無用之功,這不是平白折了您的威名嗎?”
在科爾沁草原部落上麵,本來他們就屬於主力當中的主力,在沒有了元庭之後,四分五裂的草原部落現在一盤散沙,並沒有一個可以執牛耳者站出來一呼百應。
反倒所有人為了地盤,為了水草豐美的草場打的你死我活。
說實話這真的是令人感覺悲哀。
才過去不到三十年的時間,曾經橫掃歐亞如此廣大地盤的蒙古鐵騎,便已經淪落到自相殘殺的地步。
這真是落日餘暉,卻又遇上了厚厚的烏雲。
不僅遮蓋了餘暉的最後一絲光芒,還增加了一絲壓抑。
曾經的輝煌不在,隨之而來的便是爾虞我詐的淒涼。
蒙克笑道:“兒子,不得不說在你這個年紀有這樣的見識,為父很高興。說句實話,為父在你這個年紀,都沒有你這樣的見識。
為父把你送到朵顏三衛去曆練,算是送對了。”
蒙克很是欣慰,接著說道,“可是兒子伱要知道,咱們科爾沁部落雖然在科爾沁草原上算是拔得頭籌,但是下邊的呼和哈拉、蘇尼特、納倫哈拉、額爾古納、騰格列特、賽罕塔拉六個部落,是真心服咱們科爾沁部落嗎?”
“這個……”圖哈吉有些猶豫。
他們科爾沁草原七個部落組合成了現在的部落聯盟,一直以自家科爾沁部落為首領。
但是這些年來,隨著元庭的覆滅,大家看到了明軍的強大,對於明軍的畏懼以及隨著天氣越來越冷,草原消失的越來越快,水源越來越少之後,大家夥明爭暗鬥也越來越多。
即便自家是拔頭籌者可是,也依舊有些應付不暇。
圖哈吉就問:“父親,那他們不和與咱們這次作戰又有什麼關係?”
蒙克握緊了拳頭看了一眼帳篷門的方向。
見外邊依舊有不停奔馳的駿馬正在訓練,他微微冷笑,“為父這次就是要來一次大的,既然他們不服咱們科爾沁部落,咱們就得把他們給乾掉。
但要讓咱們自己動手,你覺得動哪個好呢?”
蒙克雖沒有說完,但是圖哈吉其實腦子裡麵轟隆一聲,就好像是有一道雷霆炸裂了一樣。
因為他知道自己的父親真正要做的,並不是所謂的與明軍作戰。
於是他眼前發亮的回道:“不管咱們向哪個部落動手,其他的幾個部落都會聯合起來對咱們動手。”
蒙克點頭:“是的,非常對,所以咱們不能自己動手,就必須得要借助外力。”
圖哈吉這才恍然大悟,“父親您的意思是說,這一次所謂的劫掠,所謂的南下入侵,隻不過是個幌子,真正是要借明軍之手,消滅掉其他幾個部落的主力?”
蒙克站起身拍了拍圖哈吉的肩膀:“在漢人的兵法裡麵,為父最喜歡的就是孫子兵法,其中在三十六計裡邊有一計叫做借刀殺人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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