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在邊上也想弄清楚現在的國家財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朱標雖然能力是有的,但是架不住周邊的人都不教導他財政方麵的知識。
朱元璋這位皇帝,本身就不重視商業,看不起買賣人,又怎麼會在財政上麵花心思。
他的所有財政政策都是簡單粗暴,甚至根本就沒有財政製度的。
整個大明的財政製度,是所有大一統王朝裡麵最亂的。
而朱標接受的教育裡麵這塊也是短板。
老爹不重視,文官們本身就覺得自己這個階層才是高高在上的,至於買賣人,那不是比普通百姓還要下賤的東西嗎?
這還能讓我們重視?
呸!
所以朱標的財政知識也近乎、基本等於零。
如今淩漢要營建崖山村,出現戶部工部兵部互相推諉的事,他們父子也是有點懵。
隻聽得戶部尚書趙勉大聲道“秦尚書話不能這麼說,自陛下定都應天之初,便“令應天、太平、鎮江、廬州、鳳陽、揚州六府,滁、和二州民牧馬,為此特規定養馬戶免一半田賦。
然以上諸地,皆為長江下遊的農耕區,牧地狹窄,又無專業牧民,僅以百姓兼營,其數量遠不足以供軍事之需。
陛下對戰馬的渴求迫切,於洪武四年,置群牧監於答答失裡營所,隨水草利便,立官署,專職牧養,至此應天等地馬差廢止,賦稅理應歸還戶部。
然馬差雖止,但養馬戶賦稅未曾停止,轉而以草料費為名,繼續由兵部下轄太仆寺征收。
也就是說,近二十年來,以上諸地不少民戶一半的田賦,其實是被兵部所征,秦尚書,這一點您應該不會不承認吧?”
兵部尚書秦逵站在一邊不答話,這幾個州府的一些賦稅,的確被他們兵部拿了,但要交出去,談何容易。
朱元璋和朱標父子兩個人一想也對,難怪戶部尚書趙勉不甘心,這麼多富裕地方的賦稅被兵部拿掉了,現在又要讓他們戶部出錢,肯定不甘心。
接著趙勉看向了默不作聲的工部尚書沈縉。
“沈尚書,工部的胃口可就更大了吧。
工部不僅在各地設局抽分竹木,截取秦淮河魚課,凡修建陵寢、宮殿、城郭修繕,更可各地調集征用錢財和徭役。甚至在一定程度上這些徭役更是被折合成錢財,直接由工部接收,要說你們的錢袋子不鼓,誰信?
如今既然是在鐘山修建村莊,那乾脆讓工部征調徭役豈不是更好,工部連徭役的乾糧和工具都不用準備,完全可以讓民夫們自備,反正這些賦稅戶部是沒有收的,哪有理由完全讓戶部出。”
工部尚書沈縉馬上就叫苦“趙尚書,此言差矣,為修建孝陵,應天府周邊徭役早已征調完成,我大明乃開明之朝,豈能一年征調多次徭役?我工部不能做這樣的事!”
趙勉即刻說道“你們不能出人出力,那就出錢。”
沈縉立刻搖頭“兵部拿了應天府周邊一半賦稅,他們應該出。”
兵部尚書秦逵也叫苦,“那一半賦稅早就拿去買馬了,我們出不了。”
朱標聽到這裡已經是感覺頭疼,同時他更是感覺到一件讓他都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
那就是大明朝的賦稅製度也太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