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青梅(2 / 2)

“怎麼了?”謝毓縮著腦袋,古怪的看著古怪的薛居令,“不……可以嗎?”

薛居令瞧著謝毓頸項縮去一半,活像隻待宰的鵪鶉。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失態,閉眼重新睜開:“我沒說不可以啊,隻是沒想到,你這顆鐵樹竟然也要開花了。”

薛居令臉上又換作一副調笑神色,可看似調侃的話聽起來卻十分彆扭,更像是不滿的譏諷。

雖然薛居令所說的確是事實,可謝毓絕不是個乖乖受人譏誚的,當即嘴硬道:“鐵樹?你也沒比我好上多少吧?這些年就沒見你喜歡過哪個姑娘。”

“誰說我……”

薛居令話至一半突然頓住,他看了一眼謝毓,又看了一眼薛鎮,隻抬手喝了一口酒。

“我確實沒有。”

沒等謝毓開口,他又接著道:“那是新任中書侍郎周大人的獨女,名喚周茗月。周大人剛調任回京,似乎和康王府有些交情。”

“周茗月……”

望著謝毓喃喃自語的模樣,薛居令補充道:“對了,康王殿下好像曾經給宋嵐亭和周小姐定過婚。”

“定婚?他們倆有婚約?!”

薛居令淡然道:“酒後戲言。”

“……”

聽謝毓不理他,薛居令自顧接著道:“不過他們二人青梅竹馬,郎才女貌,的確頗為相配。”

“……”

薛居令拿起酒盅往謝毓盞中斟酒,舉起杯才發現身旁已經空空如也。

謝毓走了。

不知是因為醉意還是夜氣襲人,薛居令眼尾泛紅,眼神也有些迷蒙,收回目光後又給自己的酒盞滿了杯,剛想送入口中,手腕被人握住。

手上的力道不輕不重,如月色般溫涼的聲音流淌入耳:

“彆喝了。”

薛居令轉頭,看到一張與自己有七分相似的臉,恍惚地翕合睫羽,自言自語般低喃了一聲:“阿兄?”

麵前人並未答話,薛居令有些分不清這究竟是不是幻像。他抬起空閒之手用力揉了揉眼,看到男人的輪廓映在眼前愈發清晰,才確認這並非虛幻。

他有些受寵若驚,細聲道:“阿兄剛散值?”

薛子臻身上還著著官服,顯然是剛從翰林院過來。

“嗯,父親讓我過來。”

薛子臻取下薛居令手中的酒盞置於案上,然後轉身在他身側那個空著的位置坐下。

“父親?”薛居令聞言抬眼,發現方才還端坐於前的薛鎮不知何時到了陛下身邊,正附身同他說些什麼。

“父親說,已為你顧看一門親事,你不滿意。”

“父親這般同阿兄說的?”

薛子臻轉頭看薛居令一副惶然之色,繼續用毫無波瀾的語氣道:“父親說,你跟謝毓走得太近,需要成家定心。”

“……阿兄”薛居令神色愈加惶窘。

“我隻是轉述父親的話,我本人對此並沒有任何想法。”

“父親又何苦著急,我……”薛居令垂眸,微紅的桃花眼染上一層薄薄的羞澀,又帶著半分難堪,“我隻是覺得阿兄尚未娶妻,我這個做弟弟的不能越過——”

“你不必如此。”薛子臻放下剛才啜下一口的茶,神色凜然,“我從未將你視作弟弟。”

“你娶不娶妻,何時娶妻,都與我沒有半分乾係。”

害羞的笑凝固在嘴角,少年的剪影像是被定格在戲台上的醜角。薛子臻的話讓他整個腦子變得混亂起來,無法反應這一刻該做出怎樣的表情。

他抬眼看向他,費勁渾身力氣掀動嘴唇:“阿兄……”

薛子臻沒有看他,整理官服起身,語氣淡然:“意思既已傳達,我便不多留了。”

此外再無其他話,薛子臻的身影短暫出現在天水宴上,又在滿室華光裡退出天華殿,隻留呆滯在原地的薛居令。

薛居令自春庭回城後,薛鎮將他叫至書房嚴加訓斥了一頓。薛居令這些年除卻與謝毓相交以外,皆是獨來獨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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