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茗月輕輕顰眉,有些委屈地望著他:“嵐亭,你忘了麼?”
宋嵐亭:“我該記得什麼?”
周茗月短暫凝了他一會兒,確認他是真的忘記的表情,莞爾一笑:“你忘了,這殿後有一棵油桐樹,是我們兒時一起種的,我今日特意來看看它還在不在,發現已經長得比房梁還高了呢。”
宋嵐亭回想了一瞬,似乎是記起有這樣一件事。
他扯出個沒有溫度的笑:“嗯,記起來了。你竟還記得。”
“自然記得。”周茗月臉上笑意存續,“我還記得,那時王妃也在一旁,王妃還說等這棵油桐樹長到跟房梁一樣高,就讓我們倆成婚呢。”
提及王儀徽,宋嵐亭麵上連方才那個沒有溫度的笑容都漸漸消弭。
他忽地就想起當時她與周茗月那樁荒唐的“親事”,還有之後那些接連發生的、不愉快的回憶。
他並不想回憶這些。
周茗月察出他情緒有異,當即止住了對當年之事的議論。
她側身望向一旁百無聊賴的另一個人:“還未請教這位公子是……?”
謝毓方才很快感覺到自己融不進這對青梅竹馬的談話,扣扣手指覺得沒法緩解尷尬後便轉過身去摳樹皮了。
不料這新生的樹皮扣起來還頗有意趣,便越扣越上癮,此刻便沒反應過來周茗月是在叫自己。但身後忽地靜了下來,她沒耐住回頭瞟了一眼,見周茗月正盯著自己,於是試探的勾起根指頭指向自己。
問道:“……我嗎?”
周茗月微微福身:“正是。”
謝毓雖不解話題為何一下子轉到了自己身上,但麵對嬌若梨花的佳人,她根本找不到理由冷落。
她瀟灑地撣了撣衣袖上莫須有的塵土,合手作了個規矩的疊手禮,朗聲道:“回周小姐,在下明威將軍之子,謝毓。”
周茗月微微一笑,對這個清麗脫俗的名字有所耳聞。
“原來是謝公子,幸會。”
周茗月平視向她,視線交錯間嫣然笑問:“不過方才我並未吐露自己的姓,嵐亭亦沒有喚我的名,謝公子是如何得知我身份的呢?”
謝毓心道:因為小爺有個神通廣大的朋友。
俊俏郎君心中得意,洋洋起勢道:“周小姐才貌過人,謝某久仰大名。今日雖為初見,卻也一眼識出,或許是你我二人之間有難道之緣吧。”
聞言,除謝毓以外的在場三人,三人三色。
周茗月身旁的侍女擰緊了眉頭,麵露嫌色,周茗月本人則是以帕掩唇,輕笑出聲。
至於一旁的宋嵐亭,照舊一副清峻神情,對謝毓這副誇誇其談的模樣習以為常。
他抬起眼皮,已從方才的陰翳中回過神,道:“茗月,夜宴應當快結束了,或許周大人正在尋你。”
茗月?
謝毓挑眉:叫的這麼親密?
周茗月身邊的侍女也出聲提醒:“是呀小姐,咱們已經離席很久了,該回去了。”
周茗月:“嵐亭,謝公子,你們方才也是要出宮吧?不如同去?”
謝毓微笑:“我沒意見。”
宋嵐亭望了一眼前方等候已久的雪菱,也略微點了點頭。
可一行人方一動身,便又出了岔子。
宋嵐亭先行,二位姑娘在後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