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居令被釘在座位上沒說話,靜靜等著她的下文。
之前謝毓雖說要跟他說,回來後卻一直沒提起。他隻當她是忘性大,也沒主動問起過。和宋嵐亭的事情,如果不是老死不相往來,他並沒有什麼興趣聽。
不過今日謝毓主動重提,他也可以勉強聽聽。
謝毓剛想張嘴,院內的銅鐘被敲響,聞士灃緩步而來,已到了教案前。
謝毓“嘖”了一聲,擱置下來:“算了,下學再說,這事兒一兩句話說不清楚。”
“好。”
薛居令閒情翻動書頁,一陣風穿堂而過拂過他的手,以更快的速度將書頁吹動翻飛,幾瞬過後停住。
巧的是,恰好停在要講課的一頁。
薛居令收回手指,眉眼流露出一陣愜意。
不說更好。
宋嵐亭宋嵐亭,他可對這號人不感興趣。
下學前,聞士灃特意將薛居令叫到一旁。
“聞先生。”薛居令躬身作揖,“可是有什麼事要交代學生嗎?”
斑白老者抬手順了順胡須,神態清寧:“薛居令,明年春闈,你可要參考?”
薛居令一愣,“回先生,我……尚在考慮。”
“尚在考慮?臨近報名了,你可要好好考慮清楚,侍郎可是十分看重你啊……”
“……”薛居令了然。
聞先生一般哪會特意問這些,背後果然是父親授意。
“多謝先生提點,學生會好生考慮的。”
“嗯。”聞士灃微微頷首,正想讓他回去時忽然瞟見院中一抹鵝黃色身影。原本站在屋簷下的謝毓,忽然跑到院中蹦蹦跳跳起來。
老者定睛一看,原來是油桐花開,有兩隻纏綿悱惻的玉腰奴翩翩其中,而枝頭下,謝毓這個不像話的竟然在追蝴蝶。
聞士灃不禁皺眉輕笑:“薛居令,你整日同謝毓在一起,可不要沾染上他的傻氣了。”
薛居令端正站在香爐旁,聽到他的話後眉心微微蹙起,清雋的臉緊繃:“先生怎能這般隨意評論?謝毓並不傻。”
聞士灃收住臉上笑容,一時失語。
他輕咳兩聲,敦肅道:“是為師失言了,你去吧。”
薛居令複躬身:“學生告退。”
謝毓還在伸手撲蝶,可奈何油桐花枝距離她實在有些距離,撲騰半天,蝴蝶總是自指尖溜走,隨後又立即閃入花叢。
高大的陰影忽然籠罩住全身,下一刻,一隻修長的手自肩頭探出,十分輕巧的,一伸手便抓到了牽纏她許久的雙翼。
謝毓一愣,頭下意識往後仰,結果後腦勺頂到了一個結實的胸膛。
她揚眸,分明的下頜盈滿雙目。
潤白的肌膚之上有一顆小巧的紅痣,不仔細看的話會以為是一滴不經意留下的蚊子血。
“老薛!”謝毓咧嘴,轉了個圈轉過身子。
薛居令還未來得及作出回應,微微收攏的拳頭被一雙柔軟的小手包裹住,叫他一瞬間怔住。
“唔……”
溫熱的觸感一下子覆上手背,薛居令抑製不住地低低出聲。他呆呆的望向二人相接的手掌,自己的手還有一部分流露在外。
薛居令的骨節很大,哪怕謝毓用了兩隻手,也隻能堪堪包裹住這隻足足有自己兩倍大大拳頭。
她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奇的事物,訝然道:“竟然包不住……”
薛居令腦袋嗡嗡的,望向她的雙眼:“你、你做什麼……”
“幫你啊。”謝毓的手掌再度收縮,“可彆讓它給跑了。”
“在我手裡,跑不掉的……你…你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