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逃學(2 / 2)

如今想來依舊後怕,恍惚間覺得這狗洞更難鑽了。

薛居令身長八尺,身形健壯,這狗洞對謝毓的小身板兒來說暢行無阻,對他來卻是有些過於逼仄了。

他在洞裡擦著牆麵往內,口中還不斷呼喚謝毓的名字。

心中七上八下,腦海中更是已經浮現出一會兒扛起昏倒的謝毓直奔醫館的場景,卻不料扒開野草見到的竟是蹲在洞前的聞先生。

聞士灃兩道花白的長壽眉垂在眼邊,幾道皺紋擠作一處,笑得和藹慈祥:“薛居令,馬上便是下一堂課了,你這是準備往哪兒去啊?”

薛居令無語凝噎,抬頭看向站在一旁的謝毓,雙手乖乖交迭在腹前,儼然一副乖順模樣。

聞士灃扶著腰緩緩站起身,冷下聲:“趕緊出來,你、還有謝毓,自己去前庭領罰。”

說完,斑白老者背手離開,留下三名少年在原地。

薛謝兩人麵麵相覷,薛居令望了一眼謝毓身邊的宋嵐亭,麵色陰沉,朝謝毓道:“謝矮子,過來。”

謝毓拳頭一緊。

薛居令竟然敢叫她“謝矮子”!這要放在平時,定要被謝毓狠狠揍一頓。

可現下她剛賣完人家,哪敢發作,狗腿似的灰溜溜到了薛居令跟前,低眉順眼扯出個笑來:“老薛,我方才也是沒辦法,就在聞老頭眼皮子底下,我哪敢造次啊?”

謝毓見他盯著宋嵐亭不動,連忙指凶:“就是他!是他告的狀!”

說完謝毓扭頭,卻猝不及防撞入那對琥珀色的眸子。

宋嵐亭也在看著她。

且臉上依舊是那副欠打的表情。

淡淡的,仿佛方才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看著他這副模樣,謝毓心中愈加煩悶,氣不打一處來,插著腰朝他叫囂道:“看什麼看!宋嵐亭,我跟你沒完!”

剛放完狠話,畫麵一轉,謝毓便站在庭中仰著臉朝天哇哇亂叫。

宋嵐亭被聞士灃委任“監刑”,立於庭前階下。

一身遠天藍素麵錦緞袍,青絲半束起規整披在肩頭,玉麵長身,整個人跟珍寶鋪子裡雕出來的玉像一般,讓人挑不出毛病,和庭中被戒尺打得淚痕交錯的謝毓對比強烈。

掌刑之一的老者叫石平,是聞士灃身邊的老仆,這幾年不知在謝毓這雙白淨的小手上施了多少次罰。

他望著謝毓鬼哭狼嚎的模樣,心中疑惑:我這也沒使多大力啊……

原本因為謝毓體弱多病,他體罰時便隻用了對彆人一半的力道。可謝毓每次都一樣啼天哭地,跟個姑娘家似的。

這樣想著,石平轉眼看了一眼一旁的薛居令。

薛居令手端正伸在身前,每一道戒尺都受得實實在在,麵上卻微閉雙唇一言不發。配上這高大的身形,石平不由暗歎一句:這才像個真正的男子嘛!

三十道戒尺,二人同時結束懲罰。

謝毓花著臉捧起“傷痕累累”的左手,不停吹氣,一臉慘狀。薛居令則看起來不痛不癢。

謝毓雖陣仗大,實際上受的罰,落到實處還抵不過薛居令的一半。

給薛居令施罰的是石平的兒子,石泉將戒尺交到石平手上:“爹,打完了。”

“嗯。”

石平順勢看向薛居令,儘管他麵上平靜如昔,手掌卻因三十道戒尺留下殷紅的尺印,方方正正映出個長塊。

薛居令走到謝毓身側,拍了拍她的背,歎道:“彆哭了,這都多大了還每次都哭。”

謝毓苦著臉看向他,淡粉的唇瓣仍在微微顫動,顯然還未從方才的紛亂中回過神來。

與此同時,階前的宋嵐亭在結束體罰後便朝謝毓二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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