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大半夜鬼鬼祟祟闖進我房中來的?我還以為是哪個不知死活的江洋大盜……”
“你血口噴人!我哪裡鬼鬼祟祟了?”
“你放著大門不走,偏從窗戶鑽進來,還一聲不吭,這不是鬼鬼祟祟是什麼?”
謝毓語塞,拔高音量道:“行了行了,我找你是來說正事的。”
“什麼正事?這麼著急。”薛居令問。
有什麼事以至於大晚上找上門來,畢竟謝毓平時可不會輕易尋他,更不會輕易踏足薛府。
“嗯……”
謝毓方才還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樣,現下問起她又坐到薛居令方才坐的高椅上,兩根手指疊在腿上一圈圈打轉。
瞧著他這幅扭捏模樣,薛居令莫名有預感,估計又是和宋嵐亭有關。
下一刻,謝毓抬頭滿眼期待地望著他:“老薛,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小忙?”
果然。
薛居令:“你說完之後我再考慮是否幫你。”
“過兩日不是春狩會嗎?我想讓你跟宋嵐亭比試一場。”
薛居令不覺指尖微微一顫,對自己猜中謝毓的心事感到厭煩。
他撓撓耳朵:“你又不是不知道宋嵐亭,從來不肯參加比試,我便是有心同他比試也等不到他上場啊。”
他這話圓滑至極,既未說同意,亦未說明拒絕。
雖說謝毓心中對薛居令答應此事十拿九穩,但在沒聽到確切答案之前,她還是不放心。
於是湊到他身前,搖了搖他的袖子,追問道:“那你這是答應我的意思嗎?”
薛居令瞧著她湊近的腦袋,歎了口氣無奈道:“你求我幫忙,我有哪次不依你的?”
一聽塵埃落定,謝毓燦爛一笑,攬住薛居令的手臂,在他臂膀上蹭了蹭:“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幫我的!”
薛居令瞧著她高興,也不覺露出個笑來,補充道:“不過,我雖答應你同他比試,可屆時他若是不肯上馬,我可管不著咱們的世子爺。”
說到這,謝毓眼底劃過一道銳利的光,笑得像隻小狐狸,胸有成竹道:“你放心吧,那天他一定會上場的……”
薛居令瞧著謝毓因提到宋嵐亭而神采奕奕的模樣,心中莫名不爽,嘴角收起,認真問道:“老謝,宋嵐亭總是對你愛答不理,你為何還要上趕著去給自己找不痛快?難道——”
他頓了頓,問:“你有我一個朋友還不夠嗎?”
謝毓掛在他身上,歪著腦袋,眯眼看他:“你是不是想說我熱臉貼冷屁股,不識好歹呀?”
“我、我可沒這意思。”
“老薛,說實在的,這個問題我自己也想過很多次。這些年來,若說我是一直纏著宋嵐亭不肯放,不如說我是不甘心。”
“不甘心?”薛居令重複道,“為當年的事?”
“沒錯!”謝毓鼓起腮幫子,“明明我什麼都沒有做錯,明明我們之前感情這麼好,他究竟為什麼忽然對我視若路人,哪怕是我哪裡惹到他了,他也該親口給我一個解釋啊。”
“可是直到如今,他仍連話都不願同我多說幾句。”謝毓歎氣。
薛居令默不作聲,回想當年之事。
十歲那年,聞先生自翰林院致仕,於京中府邸開設學堂,父親很高興親自將他領到了聞先生麵前,那也是他第一次見到宋嵐亭。
那時的宋嵐亭還不像如今這般凜若冰霜,是個愛笑、愛說話又嬌氣的性子。
聽說在他出生時,有算命先生說他少年必有一劫,唯有扮作女子模樣方可瞞過神明,躲過災禍。所以那時的宋嵐亭總是被打扮得像個小姑娘,加上他長得也眉眼如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