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毓見她神情陡然嚴肅起來,駭得手腳同時僵住,一顆心登時提到嗓子眼兒。
宋清容雙眼促狹地盯著她,兩道細眉擰作一處,“說來你這身子也養了這些年了,怎麼脈象還是虛浮的跟個小姑娘似的?”
謝毓長長舒了口氣,長公主也真是的,說話怎麼大喘氣,害她還以為這些年的偽裝都功虧一簣了。
“應是底子太差,所以難以修補吧。”
說完她仰頭看向宋清容,小聲問道:“殿下,剛才不是薛居令帶我來的嗎……他人呢?”
“薛居令?你說的是薛侍郎的兒子吧?”宋清容坐到她床邊,“我來時倒是沒瞧見他,隻看到亭兒坐在外邊,還以為是他送你過來的呢。”
“宋嵐亭?他在外麵?”謝毓探出腦袋,眺望外邊廳中的人影。
在半透的屏風背後似乎有一道影子盤坐案前,隻是望不太真切。
宋嵐亭怎麼會在?莫非是聽聞我昏倒的消息,擔心我才趕來的?
“小謝毓,你可是在看亭兒?”宋清容見她表情癡笑著發呆,也跟著將腦袋湊過去,與她望向同一個方向。
“嗯嗯。”謝毓嬉笑點頭:嗬嗬,看來還是放不下我……
她抬頭問:“殿下,他來多久了呀?”
“嗯?亭兒已經走了呀。”
“走了?那外麵那人是誰?”
“那是我的侍女雪菱。”宋清容看著她笑得開懷,朝外便吩咐道:“雪菱,把藥端進來。”
不多時,屏風後的身影嫋嫋出現,手中還端了一碗濃鬱發苦的藥汁。
宋清容接過瓷碗,捏住湯匙淺笑道:“小謝毓,吃藥吧。”
“殿下,我自己來吧……”謝毓瑟縮著想伸手去接藥碗。
宋清容閃過手:“我來——”
謝毓沒法,隻得乖乖接過宋清容喂過來的每一口湯藥。
喝到一半,她又貼心問道:“苦不苦啊?我這裡有蜜餞。”
謝毓搖頭,這算什麼苦?
宋清容瞧著她這幅從容自如的模樣卻心生憐意,彎著嘴唇摸了摸她的頭,道:“小謝毓真可憐,這些年吃的苦藥可謂是數不勝數。”
謝毓一雙眼睛睜得圓溜溜的,猶豫幾番還是開口問出那個老生常談的問題。
“殿下,您為何要對我這麼好啊?”
說來也奇怪,謝毓與宋清容非親非故,卻深受她的青睞。
兩人初見是在一場宮宴上,那會兒宋清容便對時年六歲的謝毓一見如故,抱在懷裡便不肯撒手,實在喜歡的緊。
此後宋清容還多次親至謝府,就為了來逗一逗謝毓,每次不僅人到,還會給謝毓帶一堆珍玩珠寶。
唐若原本怕彆人覺得謝家是在攀附皇親國戚,委婉的跟宋清容提過不必對她家謝毓太過寵愛。宋清容自是一眼看出她的顧慮,倒也答應消停了一段時日。可叫人始料不及的是,幾月後宋清容竟突然說要認謝毓做乾兒子,將唐若嚇得眼冒金星,連連推拒才勸得宋清容作罷。
宋清容聽到謝毓的問題,挑眉看她:“對你好還需要緣由?”
“殿下對我好,我自然是再高興不過,隻是……”謝毓微微咬緊下唇笑得乾巴巴,“無功不受祿……我這無功卻受了這麼多年的祿,當然有愧。”
“你有何愧?”
宋清容捏住她的臉肉,輕輕往兩邊拽,柔軟的臉蛋便被拉扯成長條,道:“我當初想將你認作乾兒子,是你母親不肯,可我心裡早就將你當作自家兒子,娘對兒好,這不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