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黎將倒好的水擱到桌麵上,轉身要去拿些?點心。
卻被他喊住,他叩一下旁邊的玻璃台:“不用忙活了,黎黎你坐下,我有些?話要跟你說。”
乍然再次聽到“黎黎”這個稱呼從他嘴裡說出,像是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無數的記憶碎片從光年的曆史?長河裡湧出,以至於她都有些?恍然的不真實感。
鐘黎的身體都有些?搖晃,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在?往上衝。
她握了握手指,感受到被他注視的壓迫感,到底是坐了回去。
視線相對的那一刻,鐘黎的手腳都有些?難以安放。
過了會兒她終於鎮定下來,開?始思索他的來意。容淩不是個無的放矢的人,他也不會閒著沒事兒乾跑來找舊情人敘舊。這太無聊了,也不太上得了台麵,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風。
想通了這一點,鐘黎平靜下來,坐在?那邊垂著頭等待他的開?場白。
容淩也不急,將那杯水慢慢喝到一半時才開?口?,第一句是:“你跟那個沈斯時,是什麼關係?”
鐘黎委實是怔了一下,沒想到他會問這個。
但這樣沒頭沒尾的,更?讓人心生警惕。
他從不直接說自?己的意圖,而是將問題一一拋給彆人,以此?掌握主?動權。
鐘黎曾經在?這一招下屢屢吃虧,後來也長了個心眼。
她悶了會兒,似是思考:“不管是什麼關係,都跟你沒有關係吧?”
容淩笑了:“我這麼問,肯定有我這麼問的道?理。黎黎,你想清楚再回答。”
鐘黎厭極了他這一刻瞧她的眼神,心裡已經愈合的傷痕好似被撕拉一下扯開?,她豁然站起:“你憑什麼過問我的私事?我們早就沒關係了!”
他這麼咄咄逼人,讓她有一種?所有隱私都無所遁形的羞恥感。
以及她的不好,她的窘迫,都暴露在?日光底下。
偏偏在?他麵前,她不願意透露自?己一絲一毫的難堪。
她寧願打落牙齒和?血吞。
他偏要把這一切血淋淋地撕開?。
這對彼此?有什麼好處?
他已經擁有了至高無上的權力和?地位,為什麼不能留一點兒自?由和?體麵給她呢?
“你彆激動,我隻是問一下。”他語氣?放緩。
鐘黎彆過頭去,不願意跟他對視。
從始至終,他平靜的姿態都感覺像是對她的嘲諷。
鐘黎知道?自?己不應該如此?敏感,可他們之?間承載著那麼多她不敢觸碰的記憶,稍有不慎就像點燃的火藥桶,一發不可收拾。
她悲哀就悲哀在?無法阻止他咄咄逼人的靠近,又無法讓自?己的靈魂抽離,被困在?這方寸之?地。
窗外又開?始下雨,兩人相顧無言不知道?坐了多久,鐘黎耳邊聽到他隱約跟她說對不起,她原本都沒有哭的,這一刻眼淚才像是斷線的珍珠一樣一顆一顆砸在?冰冷的手指上。
恁般鎮定的人,忽然變得手足無措起來,他徒勞地要幫她擦拭:“你彆哭。”
鐘黎抿著唇,沒有應聲。
這一場打斷了兩人,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