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講道理!”
溫溪了然:“那你什麼意思?你覺得我看光了你?所以,你也看光我才算公平?”
“你說的什麼屁話!”陳裕猛地站起身。
他個高,突然站起來,光線被遮住,陰影倏然落下,打在溫溪身上,仰著的臉白淨小巧,陳裕側過臉,“算了,懶得跟你說。”
說完,他快步往前走,越過溫溪。
那兩個小孩則歡呼起來。
*
清明節時,陳騁特意空出三天,帶著溫溪和陳裕回了趟山東,陳家祖籍為山東棗莊。
當年亂世,老一輩從山東到北平做生意,竟意外紮根待了三十多年,自此便少回山東。
如果說溫溪不習慣北京,那麼更不習慣山東那邊的飲食以及酒桌文化。
再回京那天,下了大雨,驚雷轟轟,閃電炸亮暗沉的天空。
車停在路邊等紅綠燈,右轉向燈打閃,前方就是斑馬線。
“這雨,怕是不會輕易停呢。”
“去年也是清明前後下雨,每年這個時候我都莫名心煩。”
“誰說不是,下雨天出門哪有不煩的,除非在家躺著。”
“倒也不是……每年這個時候,我都會想到我奶奶。”
路邊兩個撐傘的女生交談聲傳入溫溪耳中。
溫溪把那開了一絲縫的車窗徹底閉合,雨聲同人聲汽車聲被隔絕在外。
陳裕偏頭看了看她,指尖微動。
“溪溪,你一模成績怎麼樣啊?”
坐副駕的陳騁乍然開口。
“六百零四。”溫溪回答。
“那挺好,叔叔知道你有分寸,反正不要有太大壓力,考多少是多少,都是自己努力的結果。”
陳裕就看不得他老頭明明是個粗獷的漢子,偏偏每次同溫溪說話總是顯得過分溫柔小心。
於是,無聲地嗤笑一下。
“嗯,我會的,叔叔不用擔心我。”一貫的語氣。
“你呢?考多少?”
輪到陳裕時陳騁語氣驟變。
陳裕慢條斯理掃了眼溫溪,“沒她多,五百九十八。”
“嘖,怎麼說話呢?”陳騁擰眉瞪人。
“我覺著我說話挺正常。”
陳裕邊說著,餘光微動,瞧見溫溪盯著車窗外像是出了神,好長時間沒動,神情仿佛有些悲傷。
*
越臨近高考,氣氛越凝重,時常能聽見隔壁那個誰誰誰又被保送了,誰誰誰準備出國考雅思或托福了。
溫溪聽都聽膩了。
一到放學的點,一窩蜂地往外走。
外麵接人的車排了一長串,全是上百萬的豪車。
溫溪他們就讀的這所中學雖為公辦,但能在朝陽區讀書的學生,家庭富裕者占比百分之六十,另百分之三十為家世頂好的,而這一半中多為從政或從商的,指不定你熟知的某個品牌就出自其中,更有甚者,甚至能從新聞中某些國家會談中看見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