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兩點要求,第一不能給平民布衣加稅,要督促檢查各地是否將土地都收回來?是否恢複三十稅一?嚴懲私下買地當地主者,尤其是官吏。
第二是對商戶試行營業稅和個人所得稅。新開個體商戶考慮按年收包稅;正常經營者按實際經營額收取營業稅,結算商戶生產經營成本後對個人所得的儘利潤收取所得稅,究竟多大比例合適,要仔細調查,和商戶協商。
轉運使奮筆疾書,飛快的記錄。
隻是趙炳炎的這兩條就足夠,已經為他的賦稅變革指明方向。
江北的荔枝青燒坊陳家,掌櫃的叫陳衛東,敘州認識他的人都喊他東哥。就是那個偷聽劉老幺說話的黑衣人,此時正在和敘州三大燒坊的掌櫃一起吃酒敘話。
今天,陳衛東特意上了他家窖藏十年的荔枝青。
這廝曉得皇城司總管掉入自家糞池淹死後長出一口氣,神清氣爽的邀請酒坊掌櫃商議,如何對付江邊的誠義燒坊。
昨日,當他獲悉漢王去了天機閣後大驚,他的那點兒破事肯定逃不過天機閣線人的眼睛。這廝無法靜下來,如熱鍋上的螞蟻在自家院子裡亂轉,直到晚上獲悉皇城司總管自殺而亡,心中的驚恐瞬間消失。
這廝過去依靠皇城司獲得對手的經營消息,利用皇城司敲詐對手和看不順眼的商戶,沒少乾過壞事。當然也給了皇城司總管不少好處,一旦暴露出他腐蝕官員,那罪可是不輕。
未曾想天助那廝,皇城司總管竟然扛不住漢王和前任皇城司大總管的到來,自殺謝罪啦。
下午,朱公公稟報趙炳炎,擬收編天機閣,用彭掌櫃做敘州皇城司副使。
趙炳炎不管他如何用人,敲敲桌子說皇城司人過去不一定乾淨,今後必須乾乾淨淨。
朱公公鄭重的回稟他“喏。”深深一揖告辭。
這家夥就是過去不乾淨,趙炳炎無懼拔擢的。後來他的老毛病又犯了,被勒令退休,要不是敘州皇城司總管出事他就永遠休息啦。
趙炳炎將朱公公叫住,要他秘密安排彭掌櫃參加稅賦變革會,協助變革試點,趙炳炎認為敘州的商戶也該梳理梳理啦。
朱公公接單離去。
他稍息片刻來到議事廳,轉運使已經召集眾人候著。
他看了看彭掌櫃說朝廷擬變革賦稅征稽,先在敘州試試。今日咱們就拿酒稅來議。
燒坊從糧商哪裡采買釀酒原料,糧商曉得付給朝廷賦稅。燒坊拿到釀酒原料後雇人釀酒,賣酒交稅,如何收取才更精準?
諸位說說看。
轉運使吳海解釋:過去收稅可以說是和各家商號協商,衙門依據商號經營的情況確定商號的稅額,遇上府衙有事沒銀子花,知府上門找各家再捐款。
趙炳炎頷首說這種叫攤牌,或者叫補稅,都是強迫百姓掏腰包的勾當,沒有法定文書約束。商家經營有方手裡有銀子不會拒絕,要是商家經營困難,有十足的理由拒絕。
他問轉運使,以荔枝青燒坊為例,今年一年陳家進了多少糧食釀酒?有多少人做工?釀酒成本是多少?陳家賣出了多少荔枝青?營業額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