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霜收回望向遠方的視線,重新看向青年的目光中存了幾分質疑。
“公子若是不願告知於我,直說便是,何必這般搪塞。”她語氣中刻意含了些不滿,果然見燕仇皺起眉頭。
“如何能是搪塞?夫人,在下的確是聽客人們這般議論的,夫人就算懷疑著惱,也莫要惱了在下才是。”
燕仇無奈道:“不僅如此,他們還說什麼是葉師傅觸怒了山神大人,才會遭此惡劫,不僅自己頃刻間老了十歲,還連累得發妻癡癡傻傻,整日說些渾話。”
這樣嗎?沈微霜心中古怪,眼前這人說話時的神情著實不像是空口胡謅,可山神一說也著實令人難以置信,有關那些異獸的傳聞早在流逝的歲月中變得模糊不清,如今突然被人這般鄭重其事地提起,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話本故事成真般怪異。
她又想到自己先前的猜測。
或許是害了葉葫那股勢力便窩身於那座山裡,葉葫進山而後遇害,對外卻不便言明,這才顯得像是傳說中的異獸作祟。
她心中覺得自己的猜測更合理些,麵上卻隻是笑了笑,略帶了歉意地安撫道:“公子誤會了,我並沒有埋怨之意——”
沈微霜還未說完,隻聽嘩啦一聲,那櫃台後的布簾再次被掀起。
她一頓,話也不說了,立時轉頭看去,帶了絲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期盼。她身旁的燕仇意味不明地望她一眼,暗光流轉的桃花眸裡含著奇怪的笑意,定定地瞧了她片刻。
於是謝辭自布簾後走出時,看見的便是這樣一幅畫麵。
他師娘與一位他從未見過的陌生男子站在一處,兩人之間挨得極近,正常情況下,沈微霜絕不會與他人相距如此親密。他不自覺冷了臉,目光又挪至女人微微含笑的麵頰上,那雙對外人一貫清冷的眼眸此刻醞了溫軟的笑,如同朵朵水芙蓉綻放在微瀾的湖泊。
那姿容儀態俱佳的青年恰在此時抬起雙眸,與他遙遙對視。
謝辭眯起眼睛。
他磨了磨後槽牙,捏緊了袖中的一個長方形檀木盒,將它往更裡處塞了塞,沒有同青年僵持下去,眸光專注地望向沈微霜一人。
令他寬慰的是,自他出來後沈微霜的目光便一直在他身上,眸底盛了滿屋瑩潤的玉色,半點沒有分給旁人。
否則他現在定然要扯著那人的後脖頸將人拎開了。
“師娘。”謝辭向沈微霜走去,少年人身高腿長,不過幾步便邁至她眼前,不著痕跡地將燕仇隔開,順勢扯住沈微霜袖子,手指繞了繞袖角,女人原本利落平整的衣袖霎時扭得如一根散亂的麻花。
“這是哪位?”謝辭不光會扭麻花,他還拽了拽,下頜微抬地示意沈微霜回答,語調暗含威脅。
不光是對燕仇的,也是對沈微霜的。
燕仇微笑著與他對視,他依然笑得溫和無害,在沈微霜要張口解釋時率先開口道:“不勞煩夫人了,在下自己來吧。”
他將與沈微霜說過的來曆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