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有了推斷,但並不打算跟葉葫說,隻是道:“我也不太清楚……葉叔您是知道我的為人的,基本不會惹是生非。”
“嗯。”葉葫居然真思索了片刻,而後表示讚同,末了又道,“你那小徒兒正好與你相反。會不會是那娃娃惹的事?”
……沈微霜無言。
某種程度上真讓葉葫猜對了,而且看樣子謝辭喜歡惹禍的形象已經深入人心,她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悲哀。
“那孩子平常還是挺靠譜的。”畢竟是身為謝辭的長輩,沈微霜到底還是替他辯解了一句。
葉葫笑了聲,似乎想說些什麼,隻是狹長的通道中剛響起一個短促的音節,老人的聲音就毫無征兆的突然消失。
那聲音被截斷地突如其來,在眼下這種情況下,很難不讓人產生憂慮的猜測。
沈微霜怔了怔,她腳下未停,回頭望了一眼身後,那具乾淨完整的骨頭架子仍然漂浮在她身後,連一絲顫抖也無,仿佛沒有受到半分乾擾。
“葉叔?”她猶豫了幾秒,試探性的輕聲叫道。
通道內一片默然,寂靜得隻能聽到她自己的呼吸聲和布鞋與地麵的摩挲聲。她的心吊起來,在這光滑如鏡的通道中尋不到支撐點。
白骨散發出微光,不出幾步便被前方的幽暗吞沒,在被堪堪照亮的方寸中,沈微霜看到自己纖長模糊的影子。
也看到自後方而來的,翩飛著雙翼的微小幽影。
她頓住,掌心滲出薄汗,轉過身回看。
那是一隻小小的千紙鶴。
悠悠地朝她飛來,狹長的翅膀扇動間帶出細微的涼風,所用材料看上去的確是薄薄的麻紙,最終停在距離她兩步遠的空中。
它身後是高大的骷髏屍身,那千紙鶴似乎轉身看了看它,歪歪紙做的腦袋,看上去有些奇異。
“你的依仗就是這個人麼?”千紙鶴薄而小的身軀發出男人的聲音,嘶啞難聽,沈微霜自顛簸的馬車中醒來時聽到的也是這樣的聲音,正是牧六的聲線。
開口說話的那一刻,千紙鶴原本完整精巧的身軀開始掉下深灰色的細碎灰燼來。
“什麼依仗?”沈微霜不清楚葉葫怎麼樣了,站在原地盯著那隻千紙鶴,原封不動地將皮球踢了回去。
牧六發出一聲嗤笑。
“夫人,你以為一個與山體同化的邪靈能攔得住我麼?真是天真得可愛。”
邪靈。沈微霜敏銳地捕捉到這個詞,葉葫果然已經變成邪靈了麼,她想到他方才顯現出的形態,竟是絲毫不覺得意外。
“我若是你,夫人,此刻就回頭,乖乖回到我身邊來,跟著我回去,也可免些苦頭。”
牧六的嗓音陰惻惻的,千紙鶴隨著他的話語顫抖得厲害,更多的灰燼灑落在地底石塊上。
“那要看你的本事,”沈微霜笑道,“我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