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缺這一具骷髏架子消遣?”沈微霜蹙眉問,“當初是誰自家的紙靈說爆就爆了?”
她問完,頓了頓,又補充:“我用不著骨劍。”
“用不著可以做收藏——”牧六接得很快,像是隻是隨口一說,話說到一半又自己停下,仿佛記起了什麼久遠的回憶,麵上劃過一絲不自然的尷尬。
沈微霜看他一眼。
那張瘦削的麵孔上神情有些奇異,唇線抿著,漂亮的黑色眸子不自覺地閃動,男人眉弓生得很低,單看著便透出一股陰毒來,鼻梁很高而鼻翼略寬,在一整張偏長的臉上便顯得有些突兀。這樣一雙眼睛放在這張臉上,沈微霜看著總覺得礙眼得很。
他注意到了她的視線,轉了轉眸子,用目光攥住她,像是一種無聲的詢問。
沈微霜沒有理會,她的注意力已經落在男人僧袍寬大的衣袖中探出的一隻小尖端來。
淡青色的,極為平滑的紙。
它帶給她的既視感太強,哪怕知道那紙靈已經被迫自爆了,她心裡還是緩緩冒出一個猜測。
周遭很靜,女人的視線也是沉靜的,這樣的注視下,那隻不小心暴露在外的小尖端控製不住地抖了抖。
很是膽小的樣子。沈微霜的既視感更強了。
“喏。”牧六的眼神示意沒得到沈微霜的回應,於是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便看到在自己袖中露出一隻頭來的淡青色紙張,他抖了抖衣袖,那隻緩緩向內挪動要逃出沈微霜視野範圍內的紙靈便驚恐地被他抖落下來,一張布滿了褶皺與各種折痕的臉被捏成紙飛機的形態,不情不願地張開雙翅自己在空中穩住身形,牧六兩根手指捏住它的翅膀,將它提溜起來拎給沈微霜看。
“我折得好嗎?”他問,“這架紙飛機一定是夫人你見過能飛得最高最遠的。”
他問得倒是一臉認真。沈微霜無言,忍住將這傻子大罵一頓的衝動,就著他的手打量起眼前的熟人來。
……隻剩下一張臉了,而且被折騰得很慘的樣子。但總之是她遇上的那隻沒錯。
這東西既是自爆又是共生靈斷了聯係,這樣都能活下來?沈微霜驚歎於它的生存能力。
那紙靈似是知道躲不過去了,飛機頂部朝向她,那頂端上已經變得平整的褶皺看上去像是兩隻眼睛,而底部的嘴部明顯比眼睛恢複得好許多,一張單薄的嘴唇已經初具了沈微霜初見它時的風采,與正常的人體五官相似又帶著難言的詭異,此時被折在飛機底部,說話時沈微霜隻能看到它一張一合若隱若現的唇畔。
“夫人。”它學著牧六對她的叫法,壓著嗓子可憐兮兮的似是要賣慘,剛出口兩個字便轉而溢成一聲慘叫。
“亂喊什麼呢。”男人的大掌將紙飛機尾部捏成一團,待紙靈的慘叫逐漸變得有氣無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