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方才對待旁人的漫不經心不同,與樂文卿相處時,安陽雖依然慵懶散漫,卻多了幾分鬆懈笑意。
一如從前。
樂文卿細細看去,這日一身綠衣的安陽郡主卸下了往日的珠光寶氣,一身清雋清透,自在的宛若林中仙子,與三年前相比,褪卻了昔日的幾分稚氣,多了幾分慵懶妖冶,越發美得驚心。
與那一位,倒真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怕是女媧精心捏出的一對絕佳壁人罷。
就是白白分隔了三年,浪費了這般天人之姿,簡直暴殄天物了。
那一位……也真是狠得下心來。
想起那一位,樂氏有心想要問一遭,不過話到了嘴邊打了個轉,想了想,又很快改為了:“對了,方才伽羅那丫頭——”
話剛一起,不知想起了什麼,腦海中忽而靈光乍現,立馬道:“哦,對了,我記得小時候到侯府遊玩時,有一奶娃子極愛纏著你,見了你便軟軟糯糯的喊著阿姐要抱抱,還一個勁兒的抱著你的腿不撒手,恨不得掛在你身上呢,這會兒想了起來了,原來那女娃娃竟是小伽羅啊。”
樂氏原本欲代鄭伽羅領了安陽贈與鐲子一情,冷不丁的想起幼時這一茬,驟然了然了過來,一時意會過來,不由忍俊不禁笑道:“我還記得當初你最喜歡掐她的小圓臉了,非得將人掐哭了才肯罷休,她一哭,你就笑,最壞了,可是小伽羅還是喜歡你。”
樂氏笑著回憶起了往事。
安陽聞言,卻取了一支桃花在手中把玩著,末了,將桃花置於鼻尖輕嗅了嗅,而後又漫不經心的將桃花插入了玉瓶中,翹著手指擺弄著,嘴上卻淡淡道:“哦?有這回事兒?我怎麼不記得了。”
樂氏卻不信,不記得怎麼會無故給伽羅備上這樣一份厚重的見麵禮。
原來竟是這個緣故。
樂氏驚心於安陽高冷麵目下那顆細膩的心,見她口是心非也不點破,一時又想起方才那謝家娘子,不由淡淡搖頭道:“這兩年來四處散播你的各類傳聞的怕是少不了那謝家娘子的功勞!”
頓了頓,又道:“這幾年謝家那謝二娘子跟丹暘縣主走得極近,你莫不是在什麼時候訓斥過那謝二娘子?這才得以讓她對你如此懷恨在心?”
樂氏不動聲色的提醒著安陽。
卻見那安陽郡主連眼皮都不曾抬過一下,仿佛毫不在意,毫不關心,隻漫不經心道:“謝家 ?哪個謝家?被皇帝舅舅貶了的那個謝家?”
樂氏被安陽這襲話問得啞口無言,半晌,忍不住搖頭輕笑了起來。
這話若是入了那謝二娘子的耳,一準當場被氣哭了。
又見時隔三年,安陽還是那般“毒舌”,隻覺得好笑又欣慰。
看來,安陽郡主依然還是那位大俞最至高無上、令人望塵莫及的貴女,等閒那些汙言穢語是入不了她的耳的。
樂氏一時放下了心來。
不想,這時,安陽卻親自斟了一杯茶,送到了樂氏跟前,似抬眼看了她一眼,而後冷不丁輕啜了一口花茶,忽而徐徐開口道:“文姐姐與上年年尾時相比,氣色要好上許多了。”
樂文卿聞言神色一怔,繼而臉上浮現出一抹苦笑。
侯府家世複雜,宅門森森,縱使她樂文卿嫻名在外,卻也隻能苦力應付,兩年的深宅生活不知不覺漸漸蹉跎了她身上的才氣、靈氣。
如今見到安陽,才驚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