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收到從顧家送過來的家書時,冷笑得差點兒將整封家書一並投擲進火盆裡頭,晦氣!
何況那時的安陽,早已沒了嫁人當作他人婦的自覺!
本懶得回信的,到底氣不過,氣得安陽大筆一揮,差點兒將回信扔到送信之人的腦門上去了。
他不提還好,如今冷不丁一提,安陽差點兒又要血氣上湧!
簡直嗬嗬又嗬嗬,甚至一個多餘的字都懶得再眼,隻氣得麵無表情的翻了個白眼。
安陽的沉默,顧青山理解成為她無話可說,無言以對!
於是,顧青山定定看了安陽一眼,再道:“至於安伯侯府那名婢女一事,我想你已經弄清楚了其中的原委。”
顧青山淡淡說著,仿佛不值一提,話落,卻見對麵安陽的小臉越繃越緊,嘴角上的嘲諷已然昭然若揭了。
顧青山敲擊在桌麵上修長的長指嗖地一停,想了想,隻擰著眉複又繼續道:“既並非當年上任一事,又並非婢女一事,莫非——”
顧青山深深看了安陽一眼,道:“莫非是因著昨夜一事?”
因昨夜將她弄哭一事?
然而他昨夜已在她的哭求中極度可製了。
這是顧青山思索許久,盤桓出安陽郡主,他的這位高貴又傲嬌的妻子闊彆三年後,對他毫不待見到連連翻白眼的最後一條緣由了。
若是最後一個緣由的話——
顧青山漆黑的鷹眼在對麵妻子婀娜的身姿上上下看了一眼,這個或許便有些難辦了。
他一本正經的分析著。
然而最後一個字落定的時候,陡然隻見對麵安陽臉色噌地一下脹紅了起來,差點兒氣得安陽噌地一下跳起來,直接將眼前這張桌子給掀翻了。
然而一抬眼,似看到對方眼尾似笑非笑的笑意,卻在安陽咬牙再度定睛看去時,那抹淡笑很快如同過眼雲煙,噌地一下消失不見了。
以至於,安陽一時還以為自己瞧錯了,一時分辨不清,對方究竟是不是在戲謔她,還是確有其事的在認真跟她“談”。
最終,對上對方早已化作平靜的目光,安陽一時深吸了一口氣,最終還是氣不過似的,隻陡然將腰杆一挺,飽滿的烈焰紅唇輕輕一啟,便見一句句理直氣壯又憤憤不平的討伐字眼,打那嬌豔欲滴的小嘴裡連綿不斷的往外蹦了出來:
“第一,三年前,你何時去上任的暫且不論,那麼,請問顧大人,顧大公子,顧大少主,三年後今天的你又是何時回的,回來後又究竟去了何處,嗬,你回京數日既不入顧家,又對你拋棄了三年的妻子不聞不問,不管不顧,倒是有那等閒情雅致直接去參加安伯侯府的桃花宴,真真是大好的雅興呀!
還有,連大皇子都知道你回了京,連整個安伯侯府,連半個權爵世家的人,甚至半個京城的人都知你顧無憂顧大探花郎顧大少將軍回了京一事罷,卻隻有你妻子也就是本郡主一人被蒙在了鼓裡,你有半分考慮過本郡主的感受,有半分尊重過你妻子的心情麼,還有,若那日在宴上有人向我問起你的去向,而我不知,你知道會害本郡主顏麵掃地麼,你知道麼,嗬,你不知道,因為你壓根就沒有將你的妻子也就是本郡主我放在眼裡!”
“第二,在明明得知你妻子也就是本郡主那日同在安伯侯府參宴時,你一不派人來稟,二不過來親自與本郡主會麵,你倒好,倒是好雅興,堂堂有婦之夫,竟還去參加那等爭奪美人的賽事,好,即便原先你不知情,那麼待你知情後,你是不是應當妥善處理,是不是應當第一時間將那枚被你贏回來的美人派人給本郡主送來以便交給本郡主處置繼而維護好本郡主的臉麵,你沒有,你不曾,因為你壓根就沒有將你的妻子也就是本郡主我放在眼裡!”
“第三,那日在馬車上你明明有無數次機會向本郡主解釋事情原委,解釋你驟然回京之事,甚至解釋你回京之後這幾日究竟身處何處,緣何同大皇子一道直接出現在了桃花宴上,可你偏不,可你偏偏沒有,甚至至今都沒有,你為何不,為何沒有,還是因為你壓根就沒有將你的妻子也就是本郡主我放在眼裡!你不將本郡主放在眼裡便罷了,竟還在下馬車後直接棄本郡主於不顧,竟連本郡主的郡主府都不想踏入了,對既不將本郡主放在眼裡,又不尊重妻子,甚至性情冷漠,態度傲慢,絲毫沒有半分情誼的表麵夫君,我安陽郡主為何要拿熱臉貼你的冷屁股,緣何要對你殷勤待之!”
像是憋了整整三年的不滿。
安陽氣得一時險些失去了理智般,越說越氣,越說越激動,憤恨,甚至興奮,甚至氣得直接一度噌地一下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差點兒直接用手指向顧青山的鼻子破口大罵了。
最終還是她良好的修養和宮規禮教深深拉了她一把,這才得以沒讓她離奇暴走。
一口憋在心頭憋了足足三年的千年渾濁之氣,在此時此刻儘數,毫無保留的吐了出來。
安陽又氣,又爽。
氣得是將舊事重提時儼然又將那些氣人的事情重新經曆了一遭似的,十足憋屈。
爽的是,安陽郡主也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會有將指著京城第一公子顧無憂鼻子大罵的時刻。
全部發泄完了,依然還覺得不夠似的,最終,想了想,安陽便又忍不住咬咬牙繼續道:“對了,還有第四,就是眼下搬家,你嘴上說同我商議,你商議了麼,在商議之前你早早便命人安排了,這是商議麼,這分明是知會,是通知,是命令,哼!”
安陽叭叭叭一通控訴著,因為太過激動,胸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