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已經在決定臥底組織,為臥底生涯奉獻包括□□、生命中的一切,並抱著這樣決絕的心斬斷了和茱蒂小姐的紅線,那你為什麼不保持這樣的決心,繼續在FBI工作呢?”
而事實上,就算是了解他的心理醫生也勸不動他。因為他已經不需要為FBI保持這份決心。
在離開慶功宴現場抽根煙的時候,他已經把辭呈遞交給詹姆斯先生。
刨去MI6和FBI人才交易的因素,他一開始加入FBI,隻是因為FBI能力強勁,很有可能能借勢找到他的父親。現在他父親找到,組織也覆滅,遞交辭呈理所應當。
遞交辭呈的時候,他也隱秘地泛出期待。
降穀零平常待人,要麼是安室透皮套中陽光開朗樂觀地像是金毛大狗狗的樣子,要麼是波本皮套中優雅隨性氣質風流暗蘊危芒的樣子。都是皮套,屬於降穀零嚴肅克製的那一麵都很少展露人前。
但降穀零見到他時,就算江戶川柯南也在,情緒也會克製不住,冷不丁就會冒出一句“可惡的FBI,什麼時候滾回美國”。然後因為對抗組織合作活動,真的滾不了,降穀零的眉眼就會擰起來,像是咬到了波洛咖啡店裡最標致的檸檬片。
除此之外,他們當然也擁有一些愉快的合作。不管是“你的□□是擺設嗎”,還是“降穀”“安室”“波本”的混稱。從威士忌組延續而來的默契甚至讓他們之間的合作達到完美的水準。
……其中多少有著小朋友的努力撮合,這點姑且無視掉。
所以,等一下見到降穀零,在公事上閒聊幾句,等降穀零忍不住又冒出“FBI滾出日本”這樣的言語時,他就可以施施然表示,他已經離職,身為日英混血兼日本公民,他可以長住日本。
他有些期待降穀零被噎到時眉眼因擰巴在一起而生動地沒有帶任何麵具的真切表情。
然後,才是他表明決心,再次道歉,正式和降穀零告彆,將過去裹挾無數混亂糾纏發酵腐爛的情感統統斬斷的時候。
但降穀零一見到他就吐了,風裹挾著蘇格蘭威士忌混雜香草煙絲的氣息,他隻能看著降穀零彎腰嘔吐時頭側黯淡的金色發旋。
他什麼話都沒能說出口。
…………
困意將無休無止的思考回憶淹沒,把自己真切拉入夢境中的時候,赤井秀一不是沒有鬆一口氣的。
但熟悉的夢境,幾乎讓赤井秀一不能呼吸。
新乾線站台,他因為妹妹對他的跟蹤無可奈何地去買車票讓妹妹離開,留妹妹一個人和蘇格蘭在一起。
他的妹妹足夠聰明,知道他是FBI探員,不會暴露他們的兄妹關係。但他的妹妹也足夠富含衝勁,能為了“想聽哥哥彈吉他”這樣的理由跟蹤他轉乘好幾次班車。於是,他把妹妹留在蘇格蘭身邊,自己去買車票。
完全是一場豪賭,但他當時已經隱約生出“蘇格蘭是同伴”的直覺,加上蘇格蘭任務之外不牽扯無辜的做事風格,於是他最終用豪賭驗證了這一點:蘇格蘭不僅和善地教妹妹彈貝斯,而且在他送妹妹離開後,完全沒有對任何人提及這個完全可以被揪出來的“諸星大”身份疑點。
波本呢?波本戴著棒球帽,雙手插兜冷眼旁觀,同樣什麼也沒說。
於是夢境停靠在蘇格蘭教妹妹彈貝斯時的這一刻,平靜地仿佛蘇格蘭下一刻就會抬頭朝他微笑,誠懇地說,“你都來臥底了,還是管好你妹妹吧。”
他在認為波本是徹頭徹尾組織的人的時候,曾有過“如果他不是組織的人,而是對抗組織的同伴的話那該多好”這樣的空想。但當他告訴自己,波本和蘇格蘭其實和他一樣是臥底時,夢境總會從蘇格蘭教妹妹彈琴的站台跌落到那個沒有月色的天台——
波本的耳朵貼著蘇格蘭不再起伏的胸膛,徒勞地想聽出心跳。
他身為萊伊,看著“因為組織裡難得關係不錯的同事兼朋友死去而情緒激動”的波本,好心提醒他,蘇格蘭是臥底,是日本公安,身為波本,實在不必為蘇格蘭的死亡而傷心。
他用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