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炭買賣?”
蔡昭眯著眼看向胡大山。
山西煤炭多,這是不虛。
隻是從山西挖煤,往哪裡賣?
總不能運到金陵來吧,如此遙遠的距離,需要多少人力,多少成本?
再說了,金陵附近雖然煤炭不多,但周邊還是有一些供得上,你從山西運來,定價低了虧本,定價高了誰會買?
“胡掌櫃當真要去山西挖煤?”
蔡昭總感覺不對勁。
以胡大山的老道,不可能看不出其中問題。
胡大山笑道:“若不是當真,怎麼敢來這裡叨擾。隻是我是徽商,手中掌櫃與夥計多不明山西之事,故此想到了蔡東家。”
蔡昭略一思量,頷首道:“胡掌櫃莫要如此客氣,雖蔡某不太明白為何突然轉去山西挖煤,但既然胡掌櫃找上門,那蔡某自當全力幫襯。這樣吧,我願與胡掌櫃聯手一起挖煤,找煤礦我出人,安頓朔州我負責,隻占一成利,如何?”
“這……”
胡大山皺眉。
一成利看似不多,可一想到顧正臣的布置與安排,那個未來,這一成可就很多了。
胡大山搖了搖頭,嚴肅地說:“若蔡東家執意參與進來,胡某自不會拒絕,隻是一成利給不了,最多半成。”
蔡昭臉色一變,起身道:“胡掌櫃,這樣不合適吧?”
自己出人出力,要一成過分嗎?
胡大山含笑看著蔡昭,平靜地說:“這是我能給的最大利。若蔡東家認為不妥,胡某可以去找其他晉商,金陵裡麵,還是可以找到一些。”
蔡昭咬了咬牙:“半成就半成!”
這筆買賣估計是要虧本,蔡昭臉上雖是不滿,但心裡卻很是高興。
無它,做生意不能隻看一筆買賣的盈虧,需要考慮更長遠一些。一旦做成這件事,那蔡家與胡家就能綁在一起,日後走動也多。胡大山是巨商,後麵還有個定遠侯,僅僅是這關係,就足夠自己下點本錢了。
胡大山與蔡昭擊掌,算是彼此約定好了,至於契約之事,需要後麵敲定。
“方才進門時,看到龐老人氣呼呼而去,不知是何故?”
胡大山問道。
蔡昭哀歎一聲:“還不是犬子不學無術,我也算是倒黴,後繼無人,對不起祖宗啊。”
胡大山咳了咳,輕聲道:“蔡東家,若是有人讓你出五千貫,可讓你兒子成才,你可願意?”
蔡昭苦澀不已:“莫要說五千貫,就是八千貫,一萬貫,隻要兒子能成才,這錢咱也舍得給,總好過家產被揮霍一空!隻是這犬子性情頑劣,根本不服管教,請了多少先生都治不了他,龐老人算是出了名的好脾氣,可這不過教導了兩日……”
胡大山笑了:“那蔡東家早點準備好五千貫錢鈔吧。”
蔡昭愣了下,盯著胡大山問:“何意?”
胡大山起身,彈了彈衣襟:“我收到消息,大明格物學院正在招生,隻要經得過考核,便可進入學院修習學問。”
“大明格物學院?”蔡昭想了想,恍然道:“是大教場旁邊的那個格物學院?哎,犬子才認幾個字,如何能過考核……”
胡大山露出狡黠的笑意:“除了考核之外,還有一個路子,那就是資助教育。格物學院為感念善人資助,會準其一子進入格物學院進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