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泥鰍?這不就是顧正臣前段時間的所作所為,自己感覺受到羞辱,還將此事大肆宣揚,意圖讓顧正臣蒙羞。
樂韶鳳板著臉,問道:“所以,費尚書來這裡,並非看望,而是當了定遠侯的說客!”費震哈哈一笑,坐在床榻上,道:“我並非定遠侯說客,而是想,聽聞你病倒,我特意去格物學院找定遠侯商議,定遠侯帶我體驗了格物學院的課程,我發現,國子學輸給格物學院不是沒道理。”樂韶鳳臉色鐵青,沉聲道:“雜學豈有前程……”費震擺了擺手:“什麼雜學不雜學,朝廷需要的是人才,隻要忠誠、守規矩,是人才朝廷都可用。就以格物學院商學院來論,其人才進可入戶部,編商策,整頓商業,退可經商,為國增稅,而不是幾十年如一日窮經皓首做學問。”
“做學問有錯嗎?”樂韶鳳激動地坐了起來。費震深深看著樂韶鳳,嚴肅地說:“做學問沒錯,做一輩子學問也沒錯。但樂司業,這樣的人應該是少數,是大儒,而不應該是幾千人!敢問樂司業一句,國子學之中有多少五十以上的監生,他們再用功十年,能成大儒嗎?”樂韶鳳臉色一變。
有些人讀書都讀傻了,彆說給他十年,就是二十年也成不了大儒!不過他們能不能再活二十年就不清楚了,興許當真是朝聞道,夕死矣……費震起身,歎了一口氣:“格物學院今年不再招生弟子,這是定遠侯給國子學的答複。”
“當真?”樂韶鳳立馬來了精神。費震點了點頭,補充了句:“不過——明年八月,格物學院會再次招生。國子學如何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裡改變,就看你們的本事了。彆在一年之後,國子學落魄到無人問津的地步!”樂韶鳳臉頰不自然地抽動了下。
顧正臣給了國子學一段緩衝時間,可他並沒有停下腳步!以其恐怖的影響力,國子學在未來很可能連交手的資格都沒有!
不過——樂韶鳳想致仕了,不管了,打不過咱還不能跑路嗎?年老了,乾不動了,皇帝愛找誰找誰去,隻要這國子學不毀在自己手裡就行……樂韶鳳多少有些心灰意冷,看向費震道:“且如此吧。”費震聽出了樂韶鳳的退縮,搖了搖頭:“這時候離開,你會成為罪人,可若是這時候改變國子學,那事情就不一樣了,你可能會成為留名史冊的儒者!”
“我何以與定遠侯交手?”樂韶鳳還有自知之明,現在都被顧正臣打得喘不過氣,等到明年秋會是何等景象?
費震淡然一笑,輕聲道:“其實也可以交手,不過你需要一個幫手。”
“誰?”
“定遠侯的嶽父,張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