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成將東西放下,然後與毛驤退了出去。
周圍的監房沒人,其他罪囚都被集中轉移到了南麵。
顧正臣在地牢住過,絲毫不介意,席地而坐,順手將食盒裡的菜端出來:“地牢就這點不好,總吃不上幾口合胃口的,這是我家大廚做的,味道還不錯,胡相嘗嘗?”
胡惟庸抓起筷子,看著豐美的魚,嘗了口道:“鮮美,隻是攔腰斬斷多少有些不好看。”
顧正臣笑道:“不斬斷,裝不了食盒裡。”
胡惟庸抓起酒壺,倒了一碗,品了口,滿意地說:“好酒!”
顧正臣見碗空了,抬手給胡惟庸滿上,道:“酒好就多喝點,記住這個味道,日後再登門品酒。”
胡惟庸哈哈大笑:“十八年後是吧?”
顧正臣淡然一笑。
胡惟庸夾起一塊肥肉,咀嚼著說:“定遠侯,若是我說,沈名二不是我派人抓的,你信不信?”
顧正臣凝眸:“沈名二人是我在青龍山找回來的。”
胡惟庸端起酒碗,看著顧正臣道:“青龍山雖然不是我選的地方,但我承認,那裡是為了謀逆做準備。但我想說,從始至終,我都沒同意過動遠火局的人,是有人暗中行事。”
顧正臣微微皺眉:“動手的人是貪狼,他可不是小頭目。”
胡惟庸一飲而儘,道:“貪狼確實不是小頭目,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貪狼抓沈名二時,我不知情,甚至是招攬貪狼的陸仲亨也不知情。直至事發之後,我們才順勢為之。”
顧正臣心頭微寒:“你到底想說什麼?”
胡惟庸嗬嗬一笑:“我想說,遠火局所有人——當真在你的控製之下嗎?在你之外,有沒有手在擺布著什麼?沈名二是死是活無關緊要,關鍵是,謀逆案如何鬨大,如何一步步引出順理成章的結果……”
顧正臣沉默不語,目光看著胡惟庸的老臉。
胡惟庸又喝了一碗酒,繼續說道:“還有一點,截殺黃時雪的人手悉數被殺,百戶孟福失蹤,至今沒有現身。定遠侯,我可以向你保證,百戶孟福不是我,也不是陸仲亨亦或是其他人的心腹!至於此人到底是誰的人,又在何處,那就需要仔細思量了。”
顧正臣站起身來,俯視著胡惟庸,低聲道:“所以,你想告訴我,所謂的謀逆大案,是皇帝一手引導出來的結果,這一切的背後,都是皇帝在推波助瀾?”
胡惟庸咀嚼著美味的肉,目光深邃地看著顧正臣:“我可沒這樣說,不過,是不是如此,定遠侯心中自有計較。在臨彆之前,我想說一句,百戶孟福是格物學院外失蹤的,若是多年之後此人突然現身,說出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牽連到定遠侯——”
顧正臣臉色一變:“此事與我何乾?”
胡惟庸喉嚨動了動,直言道:“有沒有關係不重要,重要的是決定你我性命之人想要什麼結果。你妹妹將要嫁入東宮,你以為這是羈絆之策,是留人之策,重視之策,嗬嗬,但在我看來,這是殺人之策!定遠侯,你的前路,並不好走啊。”
顧正臣收拾起食盒,道:“路不好走,總比無路可走強。”
胡惟庸點了點頭,看著顧正臣走出牢門,笑著說了句:“不出十年,我們會在下麵見麵,到那時,我請你吃陰間的魚肉,以報答今日一餐之恩。”
顧正臣的腳步絲毫沒有停下來,隻留下了一句:“那就勞煩胡相多等一等了。”
「驚雪祝願廣大學子,超常發揮!
高考是一道十字路口,願參與高考的讀者,可以大踏步走到自己想要的道路上去。
願前程似錦,金榜題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