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傳?
常茂聽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但很清楚,這是說自己膽大妄為,和老爹常遇春一樣生猛。不過老爹再生猛,還是要聽皇帝的話,自己可不敢和皇帝對著乾。
顧正臣看著有些緊張,甚至露出了些許懼色的常茂,低聲道:“鄭國公,仔細想想吧,是誰在暗中挑唆與布局,若是你想不出來,大可以去找太子妃與太子去問,雖說直白了些,但你智慧不夠,請教下自家人不算丟人。”
常茂拽動韁繩,惡狠狠地看著顧正臣:“什麼是智慧不夠,你在罵我愚蠢嗎?”
顧正臣退後一步,嗬嗬一笑:“你當眾拿弓箭瞄準我,說你兩句有什麼不可?知不知道,上一次用弓箭對付我的人已經全家覆滅了。”
常茂臉色陡然一變。
這倒不是顧正臣說大話嚇唬人,平涼侯費聚全家的骨頭都能敲鼓了,那次雖然差點要了顧正臣的命,但畢竟沒殺了他。
隻不過——
向來都是自己威脅、嗬斥彆人,一個個俯首帖耳,但這顧正臣,區區一個總兵,還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東南水師總兵,竟對自己一個國公如此放肆,豈能饒他!
常茂抓起了馬鞭,指著顧正臣道:“哪怕你說的都對,可你這態度,我看著不順眼,站好了,抽你十鞭子這事作罷!”
顧正臣沒想到常茂是這個腦回路,娘的,自己都在拯救你全家了,你還要抽我?
怪不得曆史記載這家夥在納哈出投降的宴會上乾了納哈出一刀,就這脾氣,不分對錯,不分場合,不分利害關係,看你不順眼就想弄你的態度,著實令人惱火。
顧正臣看著猖狂的常茂,嗬嗬一笑,扭頭看向吳良:“江陰侯,咱要挨了鞭子,可沒辦法救治靖海侯了。看靖海侯痛苦的樣子,怕是熬不過兩日了。畢竟這是鄭國公,咱也不能躲不是……”
吳良瞪大眼看向顧正臣,又看了看常茂,內心先問候了顧正臣一萬匹草泥馬,轉而又問候常茂。
一個拉自己下水,一個渾橫搗亂。
沒辦法,為了吳禎這個親弟弟,說什麼也不能讓顧正臣挨打。
吳良看向常茂,抱拳道:“鄭國公,靖海侯身染重疾,正是需要顧總兵救治之時,若想抽鞭打人,就由在下代勞如何?”
顧正臣凝眸,驚訝地看了一眼吳良。
自己想要將江陰侯、靖海侯兩府拖下水,給常茂弄點麻煩,現在倒好,這吳良竟是如此乾脆,直接將自己送了出去。
誰他娘的說他是個粗人!
吳良絕對是個有腦子的!
想想也是,這個家夥鎮守江陰十年,如一座山擋住了張士誠的腳步,為老朱圖謀天下打下了基礎,這樣的人蠢的話不可能守十年之久,那私鹽販子張士誠可不是好對付的主……
雖說吳良動了心思,可他還是低估了常茂。
常茂的老爹是常遇春,常遇春在洪武二年就走了,那時候的常茂還是個十幾歲的孩子,沒了老爹管教與約束,屬於粗放型長大的孩子,頭頂著國公的帽子,誰敢不從,睡這個,打那個,誰也管不著,這樣生活了十年,他的思想很是簡單,總結一句話:我想乾你,就能乾你。我想睡你,那就能睡你。
吳良想阻擋自己乾顧正臣?
常茂惱怒,指著吳良的鼻子就罵,你算什麼東西,老子堂堂一個國公要揍一個總兵,你一個侯爺跳出來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