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正臣習慣了張希婉的冷嘲熱諷,誰讓你昨晚不在的,在的話讓你也知道什麼是龍精虎猛不可招惹,用過飯之後便去了格物學院,檢查吳禎的傷口,換藥……
五十多歲的人恢複能力還是跟得上,加上吳禎對這點刀傷也不介意,戰場上受的傷多了去,一點小傷而已。
眼看顧正臣要走,吳禎著急:“能不能給我弄點酒?”
顧正臣打碎了吳禎的渴望:“還酒,喝水你都不準多喝,更不能吃飯,餓幾天吧……”
沒有營養液,隻能熬些羹湯。
人隻要死不了,就不需要給他好臉色。
找來趙臻,顧正臣言道:“在醫學院內部設置一個女子醫學院,將西院收拾起來給這些人居住,白日課堂東西坐定,夜晚讓這些人去暗室操刀,讓人抓些動物過來,不管是誰,都需要從見血開始……”
趙臻對顧正臣的安排沒有異議,隻是有些擔心:“這樣會不會引起軒然大波?”
顧正臣清楚趙臻的擔心來自外部,而不是格物學院內部,內部的事顧正臣可以拍板,不需要在意這裡的人說什麼,可外部那些跳得歡的大儒很可能會借此機會給格物學院潑臟水。
顧正臣想了想,直言道:“誰反對,誰就是不孝、不仁、不義!還沒有老娘、沒有老婆、沒有女兒,反對女子學習手術,那和斷絕這些人的生路有何區彆?誰敢跳出來反對,就將他們家族的名字掛在醫學院的黑名單上,日後他家的人生了病症,不要找醫學院,找了也不接待。”
趙臻苦笑,這手段確實厲害,不過多少夾雜了一些私怨,與醫學之道不符……
治病嘛,隻要是人就應該治,不管出處、身份。
不過現在是醫學院發展初期,遇到的障礙一個接一個,用點特殊手段也是應該的。
一座宅院內。
大儒朱茂席地而坐,對麵前十餘人講道:“格物學院走的乃是邪道歪路,摒棄了本心,拋棄了窮理問道,是對聖人的褻瀆,也是對儒學的歪曲,若任由其學說大行其道,幾十年後,天下人不知聖人教誨,華夏文明之火熄滅,我輩便是罪人!為此,諸位當齊心協力,堅定反對格物學院其學說。”
儒士伍開匣為朱茂所鼓舞,當即喊道:“不做罪人,反格物學院!”
其他人隨之同聲。
朱茂滿意地點了點頭,剛想說話,就看到儒士孫貴走來,不由問道:“遠處吵吵嚷嚷,是為何故?”
孫貴行禮後,對朱茂道:“先生,坊間傳聞靖海侯因病將死,太醫院束手無策,後經格物學院醫學院出手,已然度過鬼門關。江陰侯大張旗鼓,弄了一麵錦旗,敲鑼打鼓,自金陵城朝格物學院而去,沿途呼喊格物學院儒道超絕、醫術無雙。”
朱茂臉色一變。
不用說,這是格物學院反擊了。
朱茂問道:“靖海侯的病症太醫院當真不能救治?”
孫貴苦著臉沒說話。
誰也不敢踩著太醫院宣傳另一家,太醫院可是為皇室治病的,身份就不一般,現在江陰侯府如此宣傳而太醫院毫無動靜,說明確有此事。
伍開匣皺眉,走至朱茂身旁,低聲道:“格物學院想要借醫學院之名吸引世人耳目,攫取人才,加上前段時日禮部已下了文書,認定地方府縣將人才輸送到格物學院是教化之功。先生,我們再不動作,遲早會被格物學院壓下去,日後正統儒學必無立足之地……”
總結下來就一句話,那就是給格物學院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