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一千兩?”
羅貴寅吃驚地接過信件,待看完之後,咬牙道:“定遠侯啊!此人在商人之中有財神之名,現在看來,他不過也是個扒皮的種!一千兩一畝地,他怎麼不去搶,舊港、石錦是什麼地方,那是蠻荒之地!就是在這廣州城裡,多少地方也賣不到這個價!”
羅貴壬歎道:“定遠侯的要價確實太高了一些,可大明在舊港有駐軍,那裡又是東西航道必經之處,不管是直接做買賣,還是轉手買賣,這都有利可圖。若放棄舊港、石錦,我們去南洋的商船停在何處,庫房又設在哪裡?恐怕沒有舊港再適合的地方了,定遠侯是吃定了我們。”
羅貴寅看過南洋的輿圖,知道舊港多重要,但凡做遠航貿易的,隻要稍微走遠點,就繞不過舊港。
可一畝地一千兩銀錢,這他娘的是搶錢啊!
弄個倉庫,弄個舒服的院子,再怎麼說,那也是需要十畝以上的地吧,太小了,這臉麵還往哪裡擱?
十畝可就是一萬兩!
顧正臣這不是賣地,這是將地當金子賣!
羅家是大戶,是有錢,可若是一口氣拿出一萬兩甚至更多去舊港置辦產業,那家族的多少買賣都會受到影響,最主要的是,這筆錢投進去,還不一定什麼時候能回本。
一個陳祖義就差點擾亂南洋,讓無數商人不敢下去做買賣,現在陳祖義雖然被重創,可這家夥又跑路了,這書信裡寫得清清楚楚,陳祖義沒死,很可能跑到了滿者伯夷去了。
現在顧正臣沒滅滿者伯夷,等同於陳祖義還有東山再起的可能。
如果陳祖義再冒出來,南洋遠航貿易再次中斷,那投入的錢要幾年才能收回來?
沒錯,遠航貿易的利潤是大,可大不意味著一次買賣就能賺個幾萬兩,事實上遠沒有那麼多,尤其是三個市舶司下商人出海,加上泉州搶占了先機,許多買賣被他們搶走,就羅家的買賣來看,派四艘船出海,來回一趟,交了市舶司的苛稅,拋開種種開支,能穩定在三千兩的利,若運氣好,弄到好的貨物,那自然是賺得更多一些。
就正常情況來說,一年跑兩趟海,那也到不了一萬的利,這若是花如此多錢去舊港,誰不肉疼?
羅貴酉撫摸著肚腩:“說到底,要長期做遠航貿易,咱們還
非得當定遠侯刀下的魚肉不可,占城的南北港太偏北了,而且那裡地方小,加上占城與南安國戰爭頻頻,不適合安置產業。既然舊港是大明的地方,且有軍隊駐紮,還是緊要之地,這筆銀子,怕是省不得。當然,若是能遊說定遠侯將價便宜一些,最好不過。”
“遊說?”
羅貴寅眉頭緊鎖,想到什麼,眼神一亮:“舊港的地我們不僅要,而且還要三千畝。”
羅貴壬瞪大眼:“大哥,咱們可沒這麼多錢啊。”
三千畝,那花銷可是朝著三百萬兩銀錢去了,就是把羅家全族賣了也不值這個價啊。
羅貴寅冷冷一笑,拐杖嘭嘭搗地:“用不了那麼多錢,拿出八千兩,讓定遠侯將地給咱們!他不給,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