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出海的百姓安心了,舒坦了,這段時間緊張與惶恐的心也徹底掃去了,畢竟是在海外,遠離大明,雖說許多人是被錢打動了,可問題是,來這裡有錢拿,能不能有命花,可不可以在一年之後回到家。
沒個主心骨撐著,隻為了錢,日子是不安穩的,哪怕這裡有軍隊駐紮,有官員盯著,來港口的商船也是大明的多,似乎和大明本土沒多少區彆,但內心會強行給人割裂出一種天地遙遠的感覺,尤其是大海就在眼前,而家卻在遙遠的地方,順風順水坐船回去都需要一個多月。
但顧正臣的到來,讓這些人徹底安心了,因為他們有了主心骨。
定遠侯不會放棄百姓,不會欺騙百姓,他是個青天。有定遠侯在南洋,什麼事都好說。不需要說什麼話,一張張臉上自然的笑容,就能說明他們放心了。
顧正臣趁著酒興起,對眾人喊道:“一個個都想家沒有?”
“想!”
孫四匹等人喊道。
顧正臣哈哈大笑:“是啊,一個個都有老婆孩子,這一出海誰能不想家?說實話,我還是羨慕你們的,為何,因為你們一個個陪著老婆孩子的時日多啊,我夫人懷孕時,我在外麵,我兒子出世還沒抱多久,我又跑去了遼東,等回到家,兒子都會說話了!好不容易兒子該啟蒙了,還沒教他幾句話,這又被咱們皇帝派到了南洋打海賊……”
“為官七年,我與家人團圓的年月屈指可數。可沒辦法,我身上肩負著責任,背負著皇命,要為陛下效力,要為百姓發聲,要讓咱們大明興盛,不讓任何人欺負咱!你們也一樣,名義上是出海服徭役,為的是賺錢養家糊口,可在我看來,你們這是為了大明的強盛添磚加瓦來了!”
林白帆端起酒碗對蕭成道:“老爺這是想家了。”
蕭成咕咚幾口,嘴角還流出了酒水滴至衣襟上:“責任、皇命,這話說得好,不過你注意到沒有?”
“注意什麼?”
林白帆不明白。
蕭成抬手指了指身後:“嚴姑娘在看海,一個人落寞得很。”
林白帆這才看到碼頭上站著眺望大海的嚴桑桑,在她身邊,空無一
人,孤零零的身影在大海麵前顯得極是渺小與瘦弱。
“等下吧,等老爺說完之後告訴他下,老蕭,你說這嚴姑娘能不能入侯府?”
林白帆擠眉弄眼。
蕭成翻了個白眼:“能不能入侯府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可比初入泉州時強了不少,應該是這些年來沒落下修煉,若是老爺身邊有個她在,你我也能輕鬆一些。”
林白帆皺眉:“強了嗎?為何我沒感覺出來。”
蕭成嗬了聲:“你什麼水平,能感覺出來才怪。”
林白帆瞪眼:“來來來,咱們比劃比劃。”
蕭成抓起酒壇子,往嘴裡灌酒,瀟灑的一批,然後將酒壇子丟到沙土上,抬手道:“來吧,不活動活動,這身骨頭都要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