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閒駭然地看著顧正臣,這個時候還不知道他是誰,那就徹底沒腦子了。
孟複七瞪大眼,張開大嘴,血水從嘴邊流了出來也不自知。
陳見知一口氣沒喘上來,直接暈了過去,娘的,我搶定遠侯的飯菜不說,還調戲了定遠侯的女人……
杜崖臉色煞白,哆嗦之間見刀拿開,趕忙行禮:“下官見過定遠侯!”
一乾軍士匆忙行禮,就連原本躺在地上哼哼的軍士也爬了起來行禮。
東家周召與掌櫃直接領著夥計跪了下來。
周召揣測這些人不簡單,可沒想到竟是如此不簡單,有著人屠與青天之名的顧正臣竟然出現在了廣州港,他打敗陳祖義海賊團,將三佛齊納入大明疆域的事尤在昨日……
顧正臣將刀插回了杜崖腰間的刀鞘裡,然後看向萬閒:“若我沒記錯的話,廣州右衛屬於水軍,我身為東南水師總兵,統管浙江、福建、廣州沿海諸水軍,一應軍士、船隻聽命而動。換言之,我現在應該算是你的長官吧?怎麼,不服氣,要不要讓永嘉侯過來,看看我敢不敢當著他的麵殺你?”
萬閒看蕭成讓開,直接跪了下來,抬手朝自己臉上扇了兩巴掌:“是下官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定遠侯,還請定遠侯寬恕……”
在碼頭上看不起顧正臣的萬閒,這個時候竟屈從了。
不是萬閒識時務,而是萬閒感覺到了死亡的味道,似乎一雙手正扼住了咽喉,隻要一個應對不當,下口氣能不能喘上來都不好說。
顧正臣所表現出的強勢,超出了萬閒的認識,他敢說出當著朱亮祖的麵殺自己,那是一定敢。
看著不斷扇自己耳光的萬閒,顧正臣冷冷搖頭:“其他且不說,你先交代清楚,廣州右衛將士有沒有賒、賴、拖賬,導致港內商戶困難?”
萬閒趕忙回道:“定遠侯,絕無此事啊。廣州右衛為商人提供庇護,商人這才可以出海,這裡的商戶才有生意。他們這是為了感謝廣州右衛的將士,才主動照顧我們的……”
東家周召插了一嘴:“我們有賬冊!”
萬閒反問:“賬冊可以虛構,那賬冊之上可有廣州右衛的印章或簽名?難不成你們隨意拿出個賬冊就記在我們頭上,我們也要認不成?周東家,說話之前可要想清楚,廣州右衛可容不得半點誣陷,否則你那幾口人——”
砰!
一隻腳直踹在了萬閒臉上。
朱棡收回腳,對顧正臣道:“先生,弟子實在看不慣,他竟然敢當著咱們的麵威脅商戶!”
萬閒被踹倒,鼻子流淌的血直往嘴巴裡灌,一雙眼冷冷地看向朱棡:“我等敬重定遠侯,可你算什麼東西,竟也敢毆打將官!定遠侯,若此事不給我等一個交代,下官便要上奏朝廷,說你縱容弟子淩辱將士!”
“你要上奏?”
朱棡脾氣可不好,這幾年在格物學院被壓製著,收斂了許多,可麵對這種狡辯、不敬之人,朱棡還是忍不了,朝著地上的萬閒又一頓揍,完事擦了擦帶血的拳頭,丟下一句:“讓朱亮祖來,我倒想看看,他要不要上奏!”
萬閒差點暈了過去。
娘的,顧正臣的弟子是什麼人,竟然敢直接喊永嘉侯的名字,沒看顧正臣都不敢如此稱呼。
好疼,鼻梁骨估計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