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條通道開始放入第一批百姓,商戶於陂上前,對書吏喊道:“我要狀告知府衙門,狀告課稅司,還要狀告按察使司,小子於陂,廣州本地人,就因為開了一個小酒樓,搶了同街之上按察使侄子的一些生意……”
“我要狀告南海知縣,草民王二小,為惡霸武召所欺,奪走祖宅,告至衙門之後,那知縣竟收了武家錢財,說我祖宅地契乃是偽造,還將我那兒子給打了板子,兒子被活活打了個殘廢,之後自殺,兒媳不願苟活,隨之而去……”
“我要狀告……”
每個桌案麵前,都站著不斷控訴的百姓。
朱棡看著聲淚俱下,哀求還自己公道的百姓,看向徐本、趙堅等人:“這就是廣州啊,還真是令人開眼。徐布政使,你們平日裡——就沒受理過什麼案件,這是堆積著,等著本王來,還是等著陛下親至?”
徐本打了個哆嗦,趕忙說:“這廣東乃是不開化之地,好多人不服管教,哪怕是布政使司每日處理不少案件,也不能將所有事給辦了。”
朱棡敲了敲桌子,問道:“這樣說的話,本王倒是想看看布政使司的卷宗了,蕭成。”
蕭成走出:“哪位帶路?”
徐本傻眼,這怎麼越說越接近鬼門關了……
那些卷宗雖然是乾淨的,畢竟是專業之人做的手腳,可問題是蒙蔽下尋常禦史還行,畢竟禦史到了,那也是好吃好喝好玩招待好了再去看卷宗,可朱棡若是仔細看,仔細推敲,那誰也不敢肯定能瞞過去。
“我冤枉啊!”
一個六旬老漢跑了出來,聲音撕心裂肺。
“是張貴。”
人群中紛紛有了動靜。
朱棡微微皺眉,喊道:“讓他過來,本王親自寫狀紙。”
張貴至朱棡桌案之前,連磕了幾個頭,才喊道:“王爺,還請為草民做主啊。”
朱棡肅然道:“老人家,起來說吧,你要狀告何人?”
張貴抬起一張滄桑的臉,張開漏風的嘴:“王爺,草民要狀告南海知縣、前廣州知府、布政使、按察使,還有都指揮僉事楊田,永嘉侯!”
朱棡吃了一驚,這狀告的人著實有些多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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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貴將自己的冤情道來:“草民原算得上廣州富戶,三年前,家產最高時也有八千貫,做的是絲綢、鞋靴等買賣,後因生意糾紛,竟被南海知縣判為下海走私,將我長子判決死刑,關押在監房。長媳告至廣州知府衙門,前知府見我兒媳貌美,竟動了歪心思,以商討案情為由將其騙入後院用強,兒媳跳井自殺於府衙之內!隨後不久,長子便不明不白死在獄中。”
“此後不久,布政使司衙門說我等漏稅,懲罰了百倍稅,甚至與按察使司聯合起來,將我家店鋪查封,最後轉至他們名下!我帶次子、三子申辯,多番無果,後來次子、三子被楊田抓去修城,然後被活活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