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曾朝佐、同知羅乃勸等人都傻眼了,看著沒了動靜的連楹、葉孟芳,若不是胸口還有起伏,還以為被人玩死了……
祁大輔拿著手帕擦了擦手,頗是嫌棄地將手帕丟到了葉孟芳身上,然後對曾朝佐嗬嗬一笑,拱手道:“格物醫學院救濟蒼生,若諸位有個頭疼胸悶、骨折腰疼、癲瘋癡傻什麼的,大可派人去請,告辭。”
曾朝佐無奈地送走祁大輔,然後陰沉著臉看向羅乃勸:“定遠侯這手段驚人啊,不出手則已,一出手要命!”
羅乃勸神情緊張:“這可是禦史啊,他是怎麼敢下手的!”
曾朝佐抬手揉了揉眉心:“他打禦史又不是頭一次了,再說了,他是以軍功封爵的,手底下有的是下手狠厲的人,那兩個大漢看管好了,趕緊送去刑部問審,不要留在應天府衙了。”
羅乃勸知道這裡麵水深。
不管是禦史台還是顧正臣,應天府都不好應對。萬一審出來什麼,顧正臣親自跑過來,那這應天府衙都可能被掀翻,可若是審不出來,禦史台那裡怎麼可能善罷甘休……
燙手山芋,索性交給刑部。
隻不過,這個時候的刑部也沒什麼人了,自從尚書馮諒被貶官,就剩下左侍郎胡禎、右侍郎趙端主持局麵了,不過胡禎已經領了旨意,前往廣東協助韓宜可整頓官場去了,而趙端之前隻是個主事,升上來還沒多久,原本是想外放曆練的,隻不過刑部實在缺人,這才留了下來。
趙端是個儒士,沒什麼資曆,也沒多少主見,平日裡就是聽命辦事的主,突然之間上麵的人都沒了,該趙端自己拿主意辦事了,很有一種不適應感,而在這種不適應的影響下,趙端準備給前來登門的監察禦史陶仲請示一番。
陶仲看著虛心請教的趙端,嚴肅地說:“韓國公聽聞之後很是憤怒,監察禦史乃是直言進諫之人,是代天子監察天下之人,這人如此大膽蠻橫,竟敢傷禦史!如此惡行,天理難容,律法難容!趙侍郎,這案件,需要嚴審,找出幕後真凶!”
趙端有了底氣:“一定一定。”
陶仲起身拱手:“那就看趙侍郎的本事了,至於連楹、葉孟芳二人,我們想帶走醫治,不知可否?”
“這是自然。”
趙端趕忙答應,在陶仲離開之後,當即下了命令:“給我審,一定要找出幕後真凶!”
禦史台。
李善長看著腿腳扭曲的葉孟芳,又看了看連楹,聽過羅乃勸的話之後,憤然喊道:“豈有此理!竟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傷了禦史!來人啊,抬兩位禦史去武英殿,我要麵見陛下。”
武英殿。
朱元璋正在處理政務,剛處理完敘州、重慶的奏折,批準了以布輸夏稅的方略,便聽聞李善長求見,還帶來了禦史連楹、葉孟芳。
聽內侍說兩個禦史傷勢嚴重,不由愣了下,當即命其入殿。
連楹、葉孟芳傷得確實厲害,走路都走不了,隻能被抬了進去。
李善長行禮之後,肅然道:“陛下,有人指使粗漢打傷禦史,臣懇請嚴查嚴懲!”
朱元璋起身,從禦案後走出,看了看兩人傷勢,臉色一沉:“禦史台專糾劾百司,辯明冤枉,提督各道,為朕耳目風紀之司,敢毆打禦史,這不是遮朕耳目是什麼?是何人所為,當立即抓拿到案!”
李善長肅然道:“據應天府府尹傳話,此乃是定遠侯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