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之子,又是很小就跟著老朱闖江山了,這會不會生出幾分子侄的認可,顧正臣不得而知,但很清楚,毛驤彆管是誰的兒子,現在都完了。
錦衣衛隻能是聽命行事,不允許有任何私心,更不允許成為拉幫結派、勾結官員與勳貴的工具人。
毛驤觸動了最不該觸動的東西,那就是老朱的權力!
朱元璋怎麼可能容許自己的權力為他人所用,自己淪為一個被人蒙在鼓裡的傻子?想想,若是日後看到錦衣衛送上來的文書,都是精心篩選、設計好的,朱元璋成什麼了?
從操作提線木偶的人,成為了被人提著的木偶,這種事朱元璋怎麼可能答應。
毛驤畢竟是毛驤,這些年來身體強壯,抗打擊能力不錯,不是曆史上的朱亮祖,享受了幾年,抗打擊能力就不行了,被活活抽死,毛驤就沒被抽死,還在那顫抖求饒呢。
朱元璋丟下鞭子,看向張煥、鄭泊:“在錦衣衛大院裡立起杆子,掛上他們的腦袋,讓所有人都看看,背叛朕的下場!”
張煥、鄭泊領命。
毛驤、宣漣求饒也沒了任何用,被強行帶走。
朱元璋餘怒未消,看向顧正臣:“你小子倒是會折騰事,朱亮祖死了,現在毛驤也要死了,你說,下一個死的人會是誰?”
顧正臣鬱悶。
朱亮祖又不是自己淩遲的,毛驤也不是我讓你掛旗杆上的,這事怎麼能怪我身上來……
這就是惱怒之下,不問其他,單純想發泄下了。
顧正臣低頭,言道:“陛下,臣也是受害者,若不是用了點心思,這會說不得那孫利的死就算在了臣身上,說是用刑過甚,以致孫利死。再說了,臣原以為是刑部裡麵出了一些問題,不曾想是錦衣衛,更想不到毛驤會有如此多心思,敢違背陛下旨意,私自行事……”
朱元璋怒氣不消:“朕日後如何相信下麵之人?文官,一個個君子嘴臉,誰知道他們在想什麼,朕不敢過於信任他們!勳貴與將官,軍士威望高,朕也不敢輕信!原以為設了錦衣衛,便能安枕無憂,可這才多少時日,錦衣衛內部竟敢背著朕做事了!顧正臣,你告訴朕,朕還能信誰?”
這也就是沒有其他人在場,朱元璋才會說出這等肺腑之言。
顧正臣思索著。
皇帝本是孤家寡人,信任這東西對他們來說就是奢侈品。尤其是經曆過諸多背叛(比如朱文正)之後,朱元璋對其他人的不信任也日益加深,在胡惟庸死後,朱元璋懷疑這個,懷疑那個的心思更重了一些,手段也變得更為犀利、果決,動輒決斷,沒有轉圜餘地,主觀性太強,直至內閣設置,情況才好了些。
可至高無上的皇權要運作,要發威,必然需要一股力量為皇帝所用。
分化文武,借力製衡,用平衡術控製朝堂,這是個不錯的法子,隻不過,這種玩平衡十分考驗皇帝的能力,唐代沒玩好,武壓文,地方割據了,宋代也沒玩好,文壓武,結果屢戰屢敗,歲幣交了一年又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