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天晴。
對於祭祀來說,是個不錯的天氣,可對於參與祭祀的人來說,是個不折不扣的苦差事。畢竟是六月中旬,晚上都不見得熱氣消得下去,更何況是大白天……
祭中溜是小祀,一般時候輪不到皇帝親自上陣,派個官員代表下就可以了。但這一次皇帝打算親自參加了,而且還選擇在了格物學院,禮部不認可,拿著小本本給朱元璋理論,過程不詳,結果很清楚,官員陸陸續續都來了……
這是不少官員第一次踏足格物學院,感歎之言更是連連。
相對於破舊的國子學,格物學院的建築更新不說,單單就占地田畝,那也比國子學大多了。
沒辦法,國子學在城裡麵,找出來一塊教育用地已經不容易了,哪那麼容易擴建,不像格物學院,建在城外,周圍荒地多,隻要需要,向外擴建個二十畝地也沒啥。
再看格物學院的弟子,絕大部分年齡在二十以上、四十以下,青壯占比很高,所展示出來的精神風貌,更顯生機勃勃,給人一種茁壯成長、意氣風發之感。反觀國子學,一百個裡麵也是能挑出那麼三四個三十歲以下的,但大部分都是四十以上,五十以上的也不少……
許多官員對格物學院是有些偏見的,尤其是格物學院不唯儒學的做派,更引起了不少官員的厭惡,背地裡將其稱之為離經叛道的不在少數,隻是因為宋濂將弟子都送到了格物學院,大家也不好將這些話掛在嘴邊,也不好寫到奏折裡繼續罵了。
但偏見還是那個偏見,隻認國子學的大有人在。
可今日,格物學院師生的風貌確實讓一些人開始思考,這樣的格物學院當真是那麼不堪嗎?
唐大帆率領全體師生,傲然站在廣場之上。
這個廣場北麵,便是儒學院的大樓,南麵便是學院那一道鎖鏈開關大門,這是為了應對學員越來越多,集體傳話特意整理出來的廣場,可以容納五千餘人,用在此時,綽綽有餘。
朱元璋、朱標到了,李善長、趙本、薛祥、範敏、徐達、鄧愈等人也都來了。
祭中溜,這事實在是沒啥說的。
在儒學院的中溜位置擺上祭品,禮樂起,老朱帶人行禮祈福,然後振振有詞,說一番話,繼續行禮。期間還有禮部官員點著香料來回走動,熏一熏味道,這除了令人提神醒腦之外,還有讓老天爺也吸一口,然後對人間好點的意味……
一番折騰,從早上折騰到快中午了才結束。
一眾官員眼見終於解脫,朱元璋擦了擦額頭的汗,轉身說道:“朕昨日夜裡夢到祭中溜之後,上天顯靈,說要交給朕一件神器,以消化雷霆的力量。朕苦思冥想,不得其解,問過欽天監,也解不出所以然,隻說若有神器,當在祭中溜之地。所以,朕打算留在這裡一晚,你們若是累了、乏了,大可離去。”
文武官員一聽這話,想走也不敢走了。
李善長聽聞直皺眉,對一旁的安然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安然茫然地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陛下突然定在這裡祭中溜,又突然說出這夢,事前皆無半點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