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滿不解地看向段施敏。
段施敏的目光裡滿是疼愛:“這不是孩子,他是水師將士,有腰牌,見過血。”
“啊?”
張滿震驚不已。
高令時眯著眼看著馬三寶,張滿對水師將士的事不太關心,他一直在擔心去了金陵還有沒有命活下來,但自己打探過,水師將士裡的人才很多,除了定遠侯身邊的蕭成、林白帆是高手之外,他身邊的關勝寶、申屠敏也是厲害人物。
嚴桑桑雖然隻是定遠侯的妾,可她的本事不弱,時刻都在保護著定遠侯。趙海樓、王良、秦鬆、梅鴻等等,都是了不得的將官,而這眼前的孩子,更是特殊,他是定遠侯的親傳弟子馬三寶!
親傳弟子啊,這可不是尋常的格物學院弟子,聽說還是一個毫無身份背景之人。
馬三寶練過幾遍刀法之後,便走了過來,將刀還給段施敏,問道:“段大哥,天亮的時候應該能進長江了吧?”
段施敏把持著船舵,看了看夜空回道:“差不多。”
馬三寶摸了摸船舵:“先生說了,第二次出航之後我才能學習掌舵,用不了多久,我也能學習掌舵了。”
段施敏哈哈大笑:“看來我們是在金陵過不了年了。”
馬三寶笑得很燦爛:“那就在海上迎新年。”
看著離開的馬三寶,張滿問道:“他是誰?”
高令時沒有看張滿震驚的神情,而是思索著馬三寶剛才的話,很顯然,定遠侯已經在準備年前出航了,這也意味著殺了郭臨川官員這件事在定遠侯那裡,並不是什麼大事件,或者說,他有辦法讓皇帝不至解了他的東南水師總兵的官職。
太陽從海麵之下緩緩升起,將下巴靠在海麵之上,紅光漫漫鋪灑開來。
長江口在望。
前出的大福船負責開出巷道,商船看到歸航的水師船隊,敲打著歡快的梆子聲。
倭寇被滅六萬,大漲大明國威,對待歸來的英雄,自然要歡迎,何況商隊的安全很多時候是靠水師來維護的。
船隊進入長江,浩浩蕩蕩。
船帆落了下來,蒸汽機的動力也調整了,不急不緩地行進。
當黃昏再次降臨時,顧正臣站在舵樓內,沉聲道:“白蓮教骨乾的完整名錄還沒到手,今晚我要審問佛母、聖女等人,蕭成,你安排好,封鎖整個二層船艙,我不希望今晚被什麼人打擾。拿不到這完整名錄,總歸是個沒辦好差事。”
蕭成領命。
朱棡有些擔憂,言道:“先生,佛母這一路上了都不開口,昨晚還受了驚嚇,今晚審問,也未必有結果吧。”
顧正臣肅然道:“明日可就到金陵了,總要試試。”
朱棡點頭,沒有反對。
夜來,近百軍士值守下二層的船艙。
顧正臣走入關押佛母的艙室之內,嚴桑桑跟了進去,隨後房門關上。
玻璃罩裡的油燈點了起來。
佛母看著顧正臣盤坐下來,一身輕鬆的樣子,不由問道:“你敢來這個地方?”
顧正臣平靜地看著狼狽的佛母,回道:“為何不敢來,鬨鬼?嗬嗬,佛母,你這樣的人,真的相信這世上有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