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朱元璋的詢問,顧正臣無奈地搖了搖頭,認真地回道:“陛下,在文登時,臣並不知曉陰兵計劃的全部內容,甚至一度被白蓮陰兵於鳳牽著鼻子走,若不是察覺到一些異常,即便是逮捕了佛母、聖女等一乾人,陰兵計劃依舊會重啟,而且會更為隱蔽、難防。”
朱元璋展開文書,麵色凝重:“收到你的密報之後,朕也不禁後背發涼,這群人竟是心思如此歹毒,要害了朕的江山!”
正麵的敵人,朱元璋沒怕過誰。
可若是敵人躲在暗處,今天磨磨刀腳,明天踹兩腳,後天拍板磚,雖說不一定要命,也未必能影響大局,可畢竟容易生出亂子,日子過得不消停。
一個國家這裡流民多,出幾個要飯的和尚,那裡驛站人多,裁員分流幾個,再加上一點天災人禍潑點火油,出幾個不懷好意的點燃一把火,那這江山就會動蕩。
動蕩多了,國運不可能長久。
朱元璋不允許有人生亂,白蓮教,這些人該死!
顧正臣思忖了下,肅然道:“陛下,佛母所提出的陰兵計劃,讓臣悚然,後怕不已,尤其是其竟然將主意打到了勳貴子弟與藩王身上。若放任其推行,十年、二十年後,必有刀兵之禍。”
朱元璋起身,踱步道:“是啊,這些人的手段當真是令人心驚。從得到陰兵計劃,逮捕佛母算起也有一段時日了,你可有根絕陰兵計劃的應對之策了?還是說,你能保證,沒有漏網之魚知曉這等歹毒計劃,不會出現第二個佛母?”
顧正臣轉過身,看著朱元璋的背影:“佛母的嘴巴很嚴,她並沒有交出完整的白蓮教名錄,臣雖用儘手段,甚至逮捕了所有參與陰兵計劃的二十四白蓮護法,可也不敢保證,世上再沒有其他白蓮教徒知曉陰兵計劃。”
“比如已經死去的文登白蓮教的王天王,他並不是陰兵計劃的參與者,但因為深得佛母信任,也知曉陰兵計劃。佛母在這之前,是否還與其他地方的天王、聖女等交代過,臣並不敢斷定。”
朱元璋停下腳步,臉色陰沉地看向顧正臣:“你就不能鏟除了其他地方的白蓮教再回來,以你的本事,順藤摸瓜之下,不能做到吧?”
顧正臣苦澀不已:“臣隻有練兵之權,而白蓮教是民,是百姓,臣無治下之權。”
“這是怪朕不給你便宜行事的旨意了?”
朱元璋甩袖。
顧正臣上前兩步,從袖子中拿出了一封信,遞了過去:“即便是有便宜行事的旨意,臣也不敢對曲阜的人下手啊,繼續深挖下去,隻有打草驚蛇,讓原本還有僥幸的一批人徹底隱匿,不如臣先大張旗鼓返回,請旨之後再做安排。”
朱元璋接過信,仔細看過,問道:“你認為,衍聖公與白蓮教,當真有勾連嗎?”
顧正臣微微皺眉,一隻手收到了袖子裡,輕聲道:“這件事,臣不敢擅自揣測。”
“朕讓你揣測,但說無妨。”
朱元璋晃了下信,紙張發出嘩啦的聲響。
顧正臣隻好說道:“那臣就鬥膽說一說,若是錯了,陛下可莫要踹我,回去還要抱孩子……”
朱棡瞪大眼珠,在這麼重要的時候,你還敢和父皇提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