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個月的朝夕相處,道衍、宗澄、張至臻、張雲縱等人,已然了解到了土著的一些話與手勢,手握拳頭再鬆開,是表示有袋鼠,如果接一個碰腮幫子的動作,那就是想吃袋鼠肉了……
最原始的翻譯人員,可不就是融入對方的生活,一點點去理解。
不過在這一個月裡,道衍、張至臻等人聽到最多的詞彙就是“呱呱”,那意思是,這是什麼……
畢竟寶船之上,有太多太多這些土著不知道的東西了,這呱呱,那呱呱,吃的是什麼呱呱,喝的是什麼呱呱,連如何如廁都呱呱。
土著首領及一邊比劃手勢,一邊用土著語言說:“我們,幫忙。”
歲、石等首領也跟著表示要幫忙。
這些首領如此積極,可不是因為勤勞,幾天不乾活癢癢,而是因為接受了禮物。
精美的陶瓷,絲滑的綢緞,這在他們眼睛裡就是絕世奇珍,人家給了東西,自己就應該有所表示,既然他們都在乾活,咱們這些人也不應該閒著。
道衍下了船,將土著的請求告知顧正臣。
顧正臣並沒有直接答應,而是對道衍說:“明日柵欄合攏之後,允許土著下船,之後孩子老人留在城裡,青壯、婦女離開去挖礦,告訴他們,每乾十五日,準他們回來團聚兩日,每次休息四百人。”
道衍問道:“這些人也要留在城內嗎?”
顧正臣嗬嗬一笑:“你還是沒將他們當大明人看待啊。”
道衍心頭一驚:“阿彌陀佛,說起來,我還是著相了。”
大明人,土著人,外貌特征區彆很大,這無時無刻不提醒著道衍,他們並非大明人。
可問題是,佛法之下,慈悲不論人種,對萬物都應該慈悲。
道衍不是一個真正沉醉於佛法的和尚,至少不如宗澄純粹。
道衍、張至臻等人也掌握到了法子,與土著溝通,說到底隻需要和部落首領溝通,首領發了話,他們的族人便會聽從,至於部落裡的人怎麼想,並不需要太在意。
土著裡族長的地位,和顧正臣在水師的地位一樣高。
反
正大明有無數對土著來說稀奇的東西,比如拿出半尺長的珊瑚,這土著都瘋了,如此美麗神奇的東西,壓根沒見過……
翌日。
內城三裡柵欄已完全修好,甚至為了防止有毒蛇鑽進來,還從船上拿來了不少杠板歸的種子撒種在柵欄下。
杠板歸,蛇倒退、刺梨頭或者老虎刺,在大明屬於相當常見的一類野草,葉子呈三角形,如犁,梗上長滿刺,彆說是蛇遇到了不敢爬,就是人從杠板歸草叢裡過,那也得小心。
最主要的是,這玩意還是治療毒蛇咬傷的一類藥,不過這玩意估計在澳洲不太適合,這一帶的蛇主要是太攀蛇,毒性堪稱最強……
土著從船上下來,進入三裡內營。
水師開始劃分土地,西麵一片給土著居住,一戶一塊宅基地,暫時以帳篷代替,然後宅基地前打上地樁,地樁上寫上號牌,號牌一式三份,土著的男人一份,族長一份,朱樉一份。
朱樉接過一塊塊號牌,總感覺眼前黑乎乎的。
娘的,看先生這意思,當真打算讓自己鎮守在澳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