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桑桑見開濟、薛祥等人來了,行禮之後換上新茶,站在了顧正臣一旁。
顧正臣看向唐鐸、王琚,言道:“去年時,這兵部尚書換了,侍郎為何還沒換?”
王琚臉色一變。
唐鐸也沒想到顧正臣開口就是詰難兵部,無奈起身言道:“前兵部尚書因為定遠侯發威,說話都不利索了,陛下體恤,這才讓其致仕。至於王侍郎,還能說話,手腳也活泛,尚能為朝廷效力。”
顧正臣點了點頭:“說起來,這王侍郎之所以沒跟著趙尚書一起蒙受陛下體恤,全怪我當初不夠威風。不過無妨,想來王尚書願意給我第二次機會,畢竟我現在收了不少賀禮,難免有人說我受賄,以權謀私。”
王琚感覺被羞辱了,豁然站起來:“定遠侯,士可殺不可辱!在沒進侯府之前,我確實有息事寧人,閉口不言的心思!可現在,我改主意了!我要彈劾你!”
“哪怕是被你打掉一口牙,被你打破腦袋,我也要彈劾你貪汙受賄!陛下最恨貪汙之人,相信這一次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寬恕你!如此證據確鑿,你能逃過一劫嗎?”
說完,王琚便朝門外走去。
顧正臣也不攔著,任由其離開,待門關上之後,端起茶碗品了口,語氣變得平和起來:“雖然沒有邀請兵部尚書親至,既然來了,有些事在這裡說開了也好。”
唐鐸這才明白,開濟、薛祥是顧正臣邀請來的,而接下來要談論的事,侍郎是沒資格聽的,所以這才趕走了王琚。
顧正臣直言道:“這次遠航,我需要工部找尋至少六百名手藝精湛的匠人,涉及鑄造各類器物,燒製各類瓷器,可以找尋金銀礦的匠人應該不低於八十,另外,抓緊調撥與鑄造一批農具,尤其是墾荒用的農具帶上,不需要安裝杆件,隻要鐵器……”
薛祥記在心中,問道:“農具要多少?”
“準備五千,後續不足在澳洲鑄造。”
“沒問題。”
“還有造紙匠人,筆墨匠人,可以打造紡織器具的匠人……”
薛祥生怕記不住,特意借了紙筆,記錄下來之後,交給顧正臣:“看看可有缺漏?”
顧正臣檢查了一番,微微搖頭:“差不多就這些吧,另外,若是這些人願意攜帶家眷前往澳洲,告訴他們,十年不納農稅,服徭役的話,按月結,每個月四兩錢鈔。額外加一句,每三年,他們有一次選擇回歸大明的機會。”
薛祥皺眉:“去了還能回來?”
顧正臣笑道:“這是自然,都是大明子民,隻不過是去澳洲搞開發,建設澳洲,他們是奉獻者,憑啥不能回來?”
薛祥盤算著,去澳洲三年能賺個一百四十多兩錢鈔,除去花銷,不過那裡也沒啥花銷,前一兩年的吃飯問題肯定是水師解決的。這若是奮鬥個六年,能比大明十幾年,甚至二十年留在手裡的都多了。
顧正臣繼續說道:“是不是帶家眷,這事不強求,但必須說清楚,他們可以回來,而不是說永遠留在澳洲了,告訴他們,這不隻是我顧正臣對出海之人的承諾,還是朝廷對他們的承諾!”
薛祥記了下來,認真地回道:“這些事,工部會準確無誤地傳達下去。”
顧正臣點了點頭,然後看向開濟:“開尚書,我需要六十個精通律令的人才跟著一起出海。澳洲之地,不能沒有律令法條,更不能沒有刑部之人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