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知縣招攬,兩個燈泡(1 / 2)

裡長徐知本、徐忠、王財,老人徐庸趕至王老漢家中,徐知本、徐忠、王財三人見果是顧正臣,嚇得不輕,跪地行禮。

顧正臣沒有讓幾人起身,而是冷冷地問:“徐霖、徐光、徐容三人,歸哪位裡長管?”

徐忠抬了抬頭:“回縣太爺,是我。”

顧正臣走至徐忠之前,麵色陰沉地:“裡長,雖主管稅賦一事,但按朝廷規矩,裡長管攝一裡內民情雜事,事有不決、不能決者,送縣衙報辦!如今徐霖等人仗勢欺民,光化日之下,強搶田契,你身為裡長,是不知未聞,還是塞耳閉眼,縱容他們作惡?”

徐忠冷汗直冒,連忙:“我,我不知情。”

“胡!”

顧正臣厲聲嗬斥:“一裡百餘戶,哪一家事你不知?何況徐霖如此做派,豈是首次所為?老人徐庸,你有教化百姓,睦鄰關係之職,如今王老漢一家人被欺,你這老人為何不出麵,是有意縱容,還是枉顧朝廷重托?”

徐庸一把年紀了,委屈不已。

沒錯,自己是有權教化,可縣太爺,我教化也得有人聽才行啊,人家一群人,縱橫鄉裡,儼然是一霸,我一老漢,顫顫巍巍,走路都走不快,你讓我如何教化他們去?

顧正臣知道,對於裡長、老人隻能嗬斥,如果他們沒有參與其中,沒辦法治罪,這些人不是官不是吏,手中的權,隻是服務於縣衙征糧,手裡握著的不過是調解權。人家沒調解成功,你總不能他犯罪,就此抓起來一頓打吧?

關鍵的還是主犯。

顧正臣正愁找不到立威的人,現在徐霖當了這個露頭鳥,當然要嚴懲。

“徐霖,你在縣衙當過班頭,你應該清楚,脅民作惡,嚇詐財物是什麼罪吧?張培,將他三人抓起來,送至縣衙!”

顧正臣沒有手下留情。

徐霖慌了起來,連連求饒,徐光、徐容兩人也哀求不已。

張培充耳不聞,找來一根長繩子,將三人捆住雙手,拉著繩子一頭,等待顧正臣的命令。

顧正臣看向王老漢:“徐二牙家在何處?”

王老漢指了指南麵:“縣太爺,隔一戶就是徐二牙家,自從徐二牙被流放之後,他爹一病不起就走了,隻剩下了徐二牙他娘伍氏、妻子張氏,還有一個五歲的女兒。”

“帶本官去看看。”

顧正臣有些心酸。

王老漢猶豫著,老媼走了過來:“縣太爺,你要去徐二牙家還是我帶路吧,他家如今都是女眷,平日裡不準任何男惹門,生怕有人閒言碎語,辱沒了名節。”

顧正臣微微點頭:“是本官考慮不周。”

老媼走出門,沒走多遠,隔著籬笆牆就對院子裡喊:“徐丫頭,快把你娘親、你奶奶喊出來。”

顧正臣看到一個頭發枯黃,麵黃肌瘦的女孩子跑到門裡,拉著一個老婦人走了出來,門口站著一個三十餘歲的婦人,婦人看到院外是張家老媼,似乎放鬆了警惕,從門後走了出來,門裡傳出了什麼東西倒地的聲音。

“二牙他娘,這位是新上任的縣太爺。”

王老媼熱情地著。

伍氏看著年輕的顧正臣不敢信,當看到裡長、老人跟在其身後時,這才連忙帶張氏與孫女跪下。

顧正臣看著雖是破舊,卻收拾得平整的院,目光掃去,從半開的門可以看到織機,收回目光,開口道:“起來吧,伍氏,本官有些話需要問,可否進去?”

伍氏起身,將門打開。

顧正臣看了看身後的裡長、老人:“你們都留在外麵吧,讓王氏陪我進去便可。”

王老媼跟著顧正臣走了進去,顧正臣至門口,推開門,看著門口倒地的鋤頭,瞥了一眼張氏,然後看向房間的織機。

這是一個腳踏斜織機,經麵和水平的機座大致成五十多度傾角,可以腳踏提綜。所織出的布料為純白色,沒有提花。

顧正臣摸著光滑的木架子,對伍氏問道:“本官聽聞孫二牙與徐光鬥毆,被判了流放。具體情況,可否告知本官?”

伍氏哀傷不已,張氏見狀,在一旁出當時。

洪武五年八月十七日,徐光想以低價購走徐一家的棉花,徐一不答應,徐光惱羞成怒之下毆打徐一,徐二牙見狀,便衝上前打了徐光一拳,徐光當即倒地不起。

之後徐光家報案,徐二牙將徐光打殘,癱瘓在家不能動彈,縣衙派人查探,見果是如此,便抓走徐二牙,判了流放。

十月中,徐一憂思過度病逝。

情況與王老媼所言基本一致。

顧正臣點零頭,看向張氏,又看了一眼倒地的鋤頭,見王老媼在這裡,也沒多問什麼,走至院子裡,回過頭:“你們擅長織造,對吧?”

伍氏、張氏有些莫名,但還是點零頭。

顧正臣嚴肅地:“縣衙有個活,秋收之後需要一批織造、裁縫婦人,每個月,月給三鬥米、三百文。不知你們可願意去句容縣城做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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