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百斤走向顧正臣,陰沉著臉:“你知道的事還真不少,這就是你喪命的原因!”
顧正臣哀歎了一口氣:“我很疑惑,弄石灰發不了財吧,為何你們費這麼大氣力,做這些事?”
郭百斤眉頭微抬,嗬嗬笑了笑,搖頭:“你想知道,等你死後我燒給你,帶走!”
郭畫兒上前抓住顧正臣的衣襟,猛地一拽,四目相對:“顧知縣,活要活得糊塗點好,死也要是死得糊塗點好。太精明,太清醒了,那你周圍可都是想要你命的人。”
顧正臣掙脫繩索,抬手抓住郭畫兒的手腕,在對方錯愕的目光中,冷冷一笑:“想要我的命,就憑你還不夠。”
“心!”
張培抽出腰刀,飛身上前。
可惜晚了半步,郭畫兒嬌喝一聲,手腕翻動,一手作掌,直拍在了顧正臣的心口處,顧正臣蹬蹬後退兩步,猛地咳嗦兩聲,氣息變得紊亂起來。
“顧先生!”
王良吃了一驚。
“彆管我,抓人!”
顧正臣強忍著疼痛道。
王良見郭百斤想要跑,張弓搭箭,瞬間出手,箭射穿了郭百斤的腿,郭百斤慘叫一聲摔倒在地,大聲喊著:“來人,來人!”
張培一刀劈空,再續一刀,大開大合的刀法,直逼著郭畫兒連連後退,麵容慘淡。
咻!
一箭射出,郭畫兒身影一滯,張培收刀不及,刀鋒一轉,瞬間斬斷了郭畫兒的左臂!
張培恨恨地轉身看向王良:“這是我的獵物!”
王良指了指山洞口方向,腳步聲有些多。
顧正臣順平了氣息,看向靠在牆邊,捂著斷臂處的郭畫兒,心有餘悸,抬手伸入衣襟之中,摸索出了一塊巴掌大的銅鏡,苦澀一笑:“還以為用不著這東西,不成想差點栽在了一個女子身上。”
“護心鏡?你個怕死之輩!”
郭畫兒瞪著眼,極不甘心。
顧正臣將護心鏡放了回去,拍了拍胸口,安穩一些。
這東西是趙海樓給的,顧正臣想了想確實需要,萬一被人射了一箭,紮在胸口其他地方還能搶救一番,紮到心臟,那可就徹底完了。
當然,如果運氣不好,跟陳友諒一樣被射中腦門,那也隻能自認倒黴了……
還好這裡的人多用鋼刀,沒什麼弓箭手。
郭百斤還在嗷嚎亂叫,在那搖人,姚鎮挑斷郭百斤的腳筋,將其拖拉到山室口附近,好讓他叫得更大聲一點。
果然,外麵的人聽到動靜,開始往裡麵衝。
顧正臣安排道:“林四時、張培帶四名弓箭手居中,王良、趙海樓各帶三名大刀手隱在兩側,放他們進來再殺。
聽到顧正臣安排的郭百斤剛要大喊,便迎來了重重一腳,牙齒飛出去幾顆。
姚鎮冷冷地盯著山室門口,走向顧正臣身旁護衛著。
一個個黑衣人衝了進來,剛衝至山室之內,還沒分清楚什麼情況,顧正臣一揮手,箭矢飛動,射殺數人,張培、林四時等人丟下弓箭,揮舞著大刀喊叫著衝殺過去,黑衣人剛想衝殺,結果兩側又傳出了喊殺聲。
聲音傳蕩在山室之內,回音讓喊叫聲變得更渾厚綿長。
三麵夾擊之下,黑衣人損失慘重,頃刻之間便死了十餘人。
顧正臣看著慘烈的戰鬥,暗暗心驚。
真正的殺人戰鬥,很少是你來我往,幾十個回來製,而是像眼前這些人,不是一招殺死,就是兩招致命,罕有超出五招不倒地者。
在火把搖晃的光影下,殘肢斷臂飛動,血線時不時噴出,濃烈的血腥味令人不安,血脈裡似乎隱藏著什麼一股力量,讓人隱隱有些衝動。
“老爺。”
姚鎮喊了聲。
顧正臣看向姚鎮,順著姚鎮的目光低頭看去,隻見劍已出鞘過半,不由得心頭一顫,沉聲道:“血勇之氣,血湧之氣!身處其中,竟難自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