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時、過時,都不能順陰陽交際,以保合太合。
馮氏聽聞,麵露喜色,連忙起身問:“顧嬸,你是說,要為正臣說媒了?這是好事啊,他可有中意女子,若沒有,我讓人打探打探,咱上門去提親。”
顧母起身,走向馮氏:“聽青青說起,正臣與張府的張小姐頗是有緣,連天界寺的如玘長老都說兩人福分深厚,命中注定。”
“張府?”
“弘文館學士張和張家之女。”
“哦,原是他家。既然正臣有中意之人,那咱就去找媒人說合。”
馮氏很高興。
要知顧正臣與沐英可算至交,兩人關係匪淺,何況顧正臣還是沐春、沐晟的師父,兩家算是綁在一起了。
九族之外,加個師生族是可以湊到十族的,十族之內的關係,這個忙得幫。
顧母拉著馮氏的手,道:“我擔憂的便是請媒婆,來金陵時日不長,對這裡的媒婆了解不多,若耽誤了正臣終身事,做娘的可就罪過了。”
馮氏點了點頭。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媒婆是不能缺少的,但媒婆的口碑,著實令人不安。
說書人說起媒婆,總會唱一段:“這壁廂取吉,那壁廂道喜,砂糖口甜如蜜,沿街繞巷走如飛,兩腳不沾地。俏的矜誇醜的瞞昧……東家裡怨氣,西家裡後悔……”
不少媒婆和天界寺解簽的法鏡差不多,都是貪財之人。
錢不到位,明明漂亮的女子,偏偏說醜,你隻好另尋他家,後來聽說是個漂亮的,那個後悔。明明是個醜陋的,非說人家端莊秀氣,過了門掀了紅蓋頭,直接就想掀頭蓋骨。
不給足錢,好好的一對拆散也不是不可能的。
顧母知道這一點,所以不敢有半點馬虎,找來馮氏商議。
馮氏知道此事重大,拒絕了顧母在金陵城裡挑個好媒婆的想法:“莫找市井中的媒婆,我命人找官媒,其看在沐府的麵子上,定會用心辦事。”
官媒是朝廷專設管理媒妁之事的婦人,早在西周時期就已出現,所謂的“媒氏掌萬民之判”。這裡是金陵,官媒自是不少,其中就有一個衛大娘,頗有聲譽。
沐英處理完大都督府內之事,回到家中,聽馮氏說顧正臣好事將近,高興不已,當即前往沐府彆院。
顧正臣躺在後院的躺椅裡,看著白雲蒼狗出神。
不就是出去逛了一次街,不就是遇到了一個頗有好感的女子,不就是說了幾句話,怎麼滴就成了要說媒了?
這命運的改變著實有點快,快得讓顧正臣感覺有些不現實。
沐英彎下腰,擋住了顧正臣視線,爽朗一笑:“聽說你還把姚鎮打了一頓,就因為他說你送了定情信物。哈哈,這算啥,想當年我娶馮氏之前,也送過她定情信物,這可是佳話,每次提起,馮氏還羞澀不已,如小女子捶打於我。”
顧正臣眼珠子轉了轉:“你送了什麼定情信物?”
“襴裙啊!”
沐英厚著臉。
顧正臣張大嘴巴,指著沐英。
襴裙者,內衣也。
你丫的沐英還是不是人,突破世俗也沒你這樣乾的啊,簡直是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