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興上前一步:“何物?”
顧正臣神秘一笑:“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靖海侯連命都拿出來陪我,我總要拿出來一些好東西還個人情。”
儲興指了指大碗口炮問:“比這好用?”
顧正臣笑而不語。
儲興還想追問,一名軍士跑了過來,通報:“瞭望軍士發現泉州港裡出來了六艘船,正朝著石湖碼頭方向前進。”
“來了嗎?”
顧正臣凝眸,看向儲興:“還請儲參將下令,將其截停。”
儲興微微點頭,看向孟萬裡:“留下兩艘船盯著港口,其他船隻前往石湖碼頭,截停所見全部船隻!”
孟萬裡領命,走了出去。
顧正臣也沒了心思談論改造大福船的事,目前遠航人手還沒有找好,改造大福船可以適當延後。
大福船乘風而行,船帆鼓動出聲音。
顧正臣站在甲板上,低頭看向海水。
大福船如同犁,大海如同土地,駛過時,犁將土地翻開。隻是,土地會留下溝壑,而大海卻轉眼恢複如初。
大福船沒用多久便接近了六艘船隻,孟萬裡扯著嗓子喊:“水師盤查,所有船隻拋錨!”
卜壽聽到了動靜,側身看向逼近的大福船,臉色陡然一變:“看來不是顧正臣動作緩慢遲鈍了,而是他搶先一步到了海上。現在看來,該出現的對手沒有出現在身前,那一定是繞到了身後。”
卜方沒了之前的從容,眼神中帶著惶恐:“現在該怎麼辦?”
卜壽淒然一笑:“怎麼辦,自然是見一見顧知府!你若是想離開,現在還來得及,你以的水性遊至石湖碼頭不成問題。”
卜方猶豫了下,終還是搖了搖頭:“當年若不是你收留我,我早就餓死在荒野之中,這條命是你給的,我卜方不是個忘恩負義之人。”
卜壽欣慰地點了點頭,命人拋錨。
船停了下來,燈籠掛起。
卜壽的身影在燈火中顯得十分耀眼。
一艘大福船緩緩靠近,慢慢停了下來。
卜壽聽到了大福船甲板上的腳步聲,仰頭看去,隻見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高處,不由得眉頭一皺。
顧正臣拍打著船舷,俯視著卜壽,笑道:“昌元老人,這麼晚跑到海上來,是想出海垂釣,還是想出海尋根來個問祖歸宗?不過你祖上是大食國人,據我所知,大食國已經在一百多年前被成吉思汗的孫子,忽必烈的兄弟旭烈兀滅了,這個時候回去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在不久的未來,將會有一個恐怖的跛子四處征戰與殺戮。”
儲興、蕭成等人看向顧正臣,一個個不知其意。
恐怖的跛子?
誰?
顧正臣怎麼會知道如此遙遠的事?
卜壽眉頭緊鎖,看著顧正臣,喊道:“顧知府,你倒是好手段,為何不在港口抓我,彆告訴我你能提前到了水師的船上,不能到港口去!”
顧正臣爽朗一笑:“說實話,本官實在不應該直接入府衙,而是應該先去市舶司。早在金陵時,本官就聽趙一悔說起過冤情冤案,還說起市舶司有不少問題。本官若是先去市舶司,折色絲綢,借使臣之名掩蓋遠航貿易這些事,如何會今日才浮出水麵?”
“趙一悔?!”
卜壽深吸了一口氣:“他還沒死?”
顧正臣微微搖頭:“他在刑部地牢裡好得很,本官之所以選擇在海上等你,也是因為市舶司!”
“你想抓魏洪,卻苦於沒直接的借口是吧?”
卜壽恍然。
顧正臣打了個響指:“沒錯!魏洪把持市舶司,心甘情願做你們卜家的奴仆,幫助卜家通商於海外,欺騙朝廷與陛下,這些罪行著實當殺。可想要坐實這些,總需要一個由頭將其抓起來慢慢審,縱容他人違背海禁之令出海,這一條足夠抓他。”
卜壽苦笑不已。
若在港口抓自己,想抓魏洪確實不好找借口。現在自己=出了港口,魏洪的罪證是板上釘釘。
顧正臣好算計!
“卜壽,一切都結束了。”
顧正臣看著林白帆、孟萬裡等人等上船,將卜壽等人控製住,沉聲道。
卜壽嗬嗬冷笑,仰頭看著顧正臣,喊道:“結束?哈哈,顧正臣,你太天真了。你若抓了我,這就不是結束,而是開始!你知不知道,你會因此惹上無窮儘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