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戶於四野嗬嗬歪了歪脖子,聽完咯嘣響,拳頭在胸前碰了下,咧嘴道:“看來,接下來的一年輕鬆不了嘍!也好,再不活動活動筋骨,怕是要髀裡肉生。”
千戶烏聚臉色有些難看,論打架,自己還真未必能打得過一些小崽子們。能混到千戶,也是早年前被提拔而小頭目,許多軍功都算在了自己頭上的緣故。
林土坑與萬早稻對視了一眼,目光炯炯有神,打架可以加糧餉,這事咱們在行啊。
千戶、百戶未必打得過,可收拾個小旗、總旗算不得啥難事吧?
站在顧正臣身後的林白帆有些咋舌,如果自己不退出泉州衛了,以自己的本事,弄個千戶當當不是問題,就烏聚那種本事,還不夠自己看的。不過千戶一個月十石的糧餉,對於現在的自己來說,實在不入眼,顧正臣每個月給自家的可不低於這個數目。
顧正臣的俸祿不少,身兼數職,每個職務還都是實職,沒一個是虛的,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當著知府,竟然還領著句容知縣的俸祿……
加上泉州縣男府人少得很,看家護院的就寥寥幾個,家中又不需要什麼花銷,兩個妹妹全都是從商的,這也讓顧正臣對待身邊人很是大氣,最讓林白帆感動的是,過個節,泉州縣男府的管家都會親自跑去張培、姚鎮等人的家裡,送上若乾棉被、若乾布匹、若乾袋米。
林白帆能感覺得到,張培、姚鎮將顧正臣當作了主家,將泉州縣男府當作了自己守護的家,他們可以舍命,護衛這一家人。
越是追隨顧正臣,越能感覺到此人不凡,越是對他充滿敬重。
林白帆想了許多,直至顧正臣將箭歸還才回過神。
顧正臣安排好了訓練之策,每個月前十二天訓練,後十二天訓練,中間天數安排軍士大比武、攻守擂台比武。
為了鼓舞士氣,顧正臣甚至將蕭成當做了最後一擂,誰能將蕭成踢下去,不需要守擂,直接提拔為千戶。
當然,有沒有人不開眼挑戰這個恐怖的教頭,那就是後麵的事了。
顧正臣設計了快速的晉升渠道,也明確了晉升激勵,甚至還給他們請了教頭,告訴了他們晉升方法。
如果這樣,還不能讓這群軍士在短時間內進入嚴酷的訓練狀態,那這支隊伍確實沒指望了。
為了激發軍士的血性,振奮士氣,顧正臣不惜花錢買來紅布料,裁為條幅,寫上文字掛在擂台、教場。
一條幅:
不想拿千戶糧餉的軍士,不是好軍士。
二條幅:
打不死我的,都將使我變得更為強大!
三條幅:
強者為王,乾他丫的!
四條幅:
連他們都打不贏,如何保護父母妻兒,如何殺敵封侯,保家衛國?
四個條幅,掛在不同方位,顧正臣吩咐,軍士訓練之前都必須看著條幅喊一遍,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再去念一遍,打擂台之前念一遍,輸了的也去念一遍。總之,每一日都需要多次念,要麼念到骨子裡最終為強者留下來,要麼失落離開泉州衛。
五千六百軍士,隻留三千!
過高的淘汰率,成為了每個泉州衛軍士、將官無形的鞭子,鞭策著每個軍士認真投入到訓練之中!
誰也不希望離開現在的泉州衛。
顧正臣親自擬定了訓練計劃,在原來鍛體術的基礎上,增加了越野跑,並將山林作戰、偽裝作戰納入到訓練之中。
蕭成對這些安排不太理解,認為這與羽林衛的比拚並無助益,可顧正臣認為這是必要的手段,沒人規定非要和羽林衛在教場上比拚,也可以放在山林裡比拚……
經過一連串的安排,顧正臣搭建起了泉州衛的訓練機製,而這群軍士也在升官、拿更多糧餉的“號召”下,開始了新一輪瘋狂訓練,蕭成的加入,讓他們的訓練更顯瘋狂……
黃森屏看著顧正臣,問出了一個關鍵的問題:“為何是一年,為何如此急切?”
顧正臣沒有對黃森屏隱瞞:“陛下讓我重塑泉州衛,看看信仰之師能不能打敗羽林衛。海口我已經誇出去了,現在就看他們的本事了。這件事不宜過早告訴他們,免得他們泄了氣。”
黃森屏臉色有些蒼白,難以置信:“他們和羽林衛?”
顧正臣重重點頭:“沒錯,要對你的軍士有信心。”
黃森屏苦澀不已。
這貌似就不是信心可以解決的問題。
顧正臣深深看著黃森屏,說道:“周淵、蔡業等人在時,泉州衛烏煙瘴氣,利益熏心,以軍為奴,肆意驅使!自你接手泉州衛後,整頓軍紀,令行禁止,泉州衛風氣大變,軍心已定,這才有了我練兵的基礎。他日雄兵出擊,有你的功勞。”
黃森屏見顧正臣認真,知道事情已無退路,隻好點頭,肅然道:“既然如此,隻能拚一把了。說起來,我也想看看羽林衛到底有多強,聽聞毛驤是羽林衛中的高手。顧指揮使,能將此人留給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