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
顧正臣並沒有離開,而是與軍士一起拿起了長槍,想要端長槍站立。可顧正臣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做到抓著槍杆尾部,一口氣將整個槍端起來。
蕭成低聲道:“端槍極考驗臂力,就你現在的臂力與體能,最多端齊眉棍,像是這種長槍,你至少需要不用小弓時才可能端起來……”
顧正臣懶得理睬這個家夥,明知道今天自己要來,就不知道準備個輕槍,抓尾部弄不起來,老子抓中間去,這不是,很輕鬆嘛。
蕭成鄙視顧正臣,抓中間還用你端槍,這是訓練臂力的,不是讓你擺姿勢的……
顧正臣不管,隻要自己跟著練了,沒退場,就是勝利。
半個時辰後,蕭成看著躺在地上的顧正臣,那意思是你倒是起來啊。
顧正臣想罵人,是誰將“後背砸地”塞到訓練裡麵去的,我為啥不知道有這一項,哦,掃地僧啊,練抗揍的是吧,得,那繼續……
“不是摔倒,是砸地!”
“是直接砸!你這姿勢不對啊,要不給你找一棵樹?”
“你妹的蕭成!”
顧正臣堅持了一整日,人都恍惚了,感覺身體要散架了,不敢走路,就站在原地,隻怕向前一步,身體就會控製不住跌倒。
即便是到了極限,顧正臣依舊努力站得筆直,看著黃昏裡再次集結的軍士,沒有多說話的氣力,隻大聲喊了兩個字:“解散!”
這一次,沒有一個軍士倒在地上,而是疲憊地拖著身體各自離開。
黃森屏走向顧正臣,目光中滿是敬佩,剛想說話,卻看到蕭成擺了擺手,然後就看到顧正臣閉上眼,倒了下去。
林白帆接住顧正臣,背了起來,對黃森屏、蕭成等人說:“我先送老爺回府衙。”
黃森屏點了點頭,看著林白帆將顧正臣帶走,對於四野等人道:“看吧,他之所以能成為泉州縣男,身負爵位,本身就不是簡單之輩,這過人的意誌,頑強的精神,整個衛營裡能找出幾個?他的身體早已到了極限,卻還能堅持到最後解散……”
於四野承認,自己被顧正臣的表現折服了。
雖然他沒有完整地參與整個訓練,但他完整地在這裡訓練了一日,與泉州衛將士,有板有眼地堅持到了最後!這對於一個羸弱文官而言,簡直是奇跡。
回到府衙。
張希婉看著透支嚴重,昏睡過去的顧正臣,心疼不已。背上血糊糊的,解開衣服一看,竟擦破了好大一片皮。
丫鬟小荷連忙去取了酒精來,張希婉親自給顧正臣消了毒,哪怕是鑽心的疼,可顧正臣依舊沒有醒來,隻是呻吟了幾聲。
張希婉吩咐小荷準備一些參湯來,看著沉睡的顧正臣不時歎息,低聲埋怨:“總是折磨自己,句容衛那一頓鞭子,泉州衛這一日訓練,何苦來者,明明不需要如此……”
夜色寂靜。
張希婉趴在床邊睡了過去。
一道身影出現在窗外,隨後便翻窗而入。
顧正臣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微微睜開眼,側過頭看向房間,借著星光看清楚來人,皺了皺眉,吩咐道:“退下吧,她是熟人,不妨事。”
林白帆收起了弩箭,從窗戶邊走了出來。
嚴桑桑看了一眼窗外,有些心驚地說:“你身邊的高手還真不少。”
顧正臣無奈地歎了口氣:“府衙又不是不讓你進,總是夜闖進來,你就不擔心還像第一次那樣?說吧,來這裡是為了什麼?”
嚴桑桑看了眼沒有醒來的張希婉,對顧正臣說:“林誠意聽從了你的建議,為整個雙溪口,惠安縣的石雕匠人活一次。她聽聞海外諸國中不少信奉佛教,想要雕一批佛像、佛門之物,借船出海。隻是不知可行與否,讓我問問你的意思。”
顧正臣想要坐起來,卻發現根本沒有力氣,渾身肌肉疼得厲害,隻好放棄,輕聲道:“向海外出口石雕,確實是一個不錯的想法,但現在並不合適。你告訴林誠意,三個月之內,必有僧人南下雙溪口,到時候,可以直接與僧人商議。”
“你能請來僧人?”
嚴桑桑問道。
顧正臣嗬嗬笑了笑:“算是吧,讓林誠意與雙溪口的村民準備一批佛雕,最好不要太大,石雕這東西運輸起來可不容易。”
嚴桑桑點了點頭,指了指張希婉:“她是你的妻子?”
顧正臣含笑:“是啊。”
嚴桑桑沉默了下,走向窗邊,回頭道:“林誠意那裡且不說,可百裡瑤是你的丫鬟,什麼時候接回知府宅?”
顧正臣臉色一變,連忙說:“你胡說什麼……”
嚴桑桑邪魅一笑,輕巧地翻了出去。
顧正臣不安地看向張希婉,見張希婉沒什麼動靜,便閉上眼,喘息了幾口氣,才說道:“先說清楚,我和她們可沒任何事,我也沒有買丫鬟,她是故意這樣說的。你要裝睡,能不能先將掐我的手鬆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