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史台長官陳寧來了?
林唐臣聽聞到消息,連忙帶一乾吏員迎接。
陳寧看著行禮的眾人,掃了一圈沒發現顧正臣的身影,臉色一沉,喝道:“顧正臣何在?”
林唐臣無奈地說:“陳禦史大夫,顧知府去了石湖碼頭,並不在府衙之內。”
陳寧冷哼一聲,大踏步走入府衙,進入大堂坐下,拿起驚堂木猛地一拍,厲聲道:“還愣著乾嘛,讓顧正臣即刻回來接旨!”
韓宜可攔住要離開的班頭,走出來說:“為避免顧知府勾連泉州衛,我願與班頭一同前往。”
陳寧凝眸。
雖說韓宜可與顧正臣相識,但不曾聽聞兩人有過私交,加上韓宜可說得也在理,萬一顧正臣調動泉州衛軍士,不分青紅皂白,不聽旨意,先一步將自己弄死……
雖說這種可能性極小,那畢竟是造反行徑,但泉州衛介入,事情會變得棘手是真的。
“去吧,將他帶來!”
陳寧發了話,端坐在大堂上等待。
韓宜可與趙三七出了府衙,直奔石湖碼頭,這個距離有些遠,還需要在泉州港換船過去。
石湖碼頭。
顧正臣與廖永忠站在一塊大石之上,眺望著茫茫大海。
廖永忠指了指眼前的海域,點頭道:“在這裡設置一個所,安排軍士盤查入港船隻是必要的。不得不說,你提出的沿海四衛恰到好處,有兵法大家的風範。”
顧正臣笑道:“什麼兵法大家,但凡有些常識就知這裡是兵家必爭之地,實在不行看看海賊倭寇的進犯路徑也知道,他們入侵泉州府,最多的就是石湖碼頭、崇武等地。”
廖永忠正色道:“朝廷已然同意建立泉州府沿海四所,可沒兵給你,你打算怎麼做,當真要將泉州衛淘汰出去兩千餘人不成?”
顧正臣笑道:“大都督府給了兩種法子,要麼抽調福建行省其他衛所軍士,要麼泉州府征兵三千,我傾向於征兵三千。”
廖永忠皺了皺眉頭:“征兵,全都是新兵蛋子,這不太合適吧?沿海四所位置極是重要,直麵海賊倭寇。一旦正麵遭遇,必是死戰。一旦戰敗折損軍士過多,你這指揮使臉上無光不說,還可能會被問責。”
“依我之見,還是抽調福建行省其他衛軍士為上,他們有一定的作戰經驗,上過陣,殺過敵,至少麵對海賊倭寇時不會潰敗。唯有戰力到了,才能確保泉州府安全。”
顧正臣低頭思索了下,擺了擺手:“德慶侯說的不無道理,隻是,這裡是泉州府,在本地征兵,他們入沿海四所,身後就是家人、親人。麵對海賊倭寇,他們若是不死戰退敵,不隻是丟了顏麵的問題,還是害了家人、親人的問題。”
“泉州府軍士守護泉州府,並無問題。何況這裡有不少百姓遭遇過海賊倭寇之害,血海深仇尚在,他們又怎麼可能會畏懼不前,潰敗而逃?再說了,抽調福建行省其他衛軍士,德慶侯認為他們會放精銳給泉州府嗎?”
廖永忠沉默了下,搖了搖頭:“不會。”
對於任何衛所長官而言,不管愛不愛軍士,軍士都是他們的腰杆,有人抽調,他們絕不會輕易放走最精銳的軍士。
顧正臣不可能跑到一個個衛裡親自挑選軍士,隻能發文書讓他們調一批軍士過來,這種情況下,顧正臣收到的軍士隻能是弱旅,不可能是強兵。
蕭成走了過來,對顧正臣、廖永忠道:“有船來了。”
顧正臣、廖永忠看去,隻見遠處海麵上駛來一隻船,府衙的班頭趙三七站在船頭,其身旁還站著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