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寧厲聲喊道。
韓宜可白了一眼陳寧,你丫的是不是傻了。
拿著不清不楚、來曆不明的賬冊就想定顧正臣的罪,你敢這樣做,信不信他就敢寫出十本關於你貪汙的賬冊。
日後朝堂之上誰也不需要找什麼證據了,想弄誰,直接瞎編亂造,寫幾本似是而非的賬冊得了。
顧正臣走至桌案後,坦然地坐了下來:“賬冊怎麼來的,陳禦史大夫應該很清楚吧?”
陳寧問道:“你這是何意?”
顧正臣冷笑一聲:“何意?難道陳禦史大夫沒有聽人說,為了拿到顧正臣貪汙的證據,他們綁架了黃斐未過門的妻子許翠,逼迫黃斐用五日時間寫出顧某貪汙的證據。”
陳寧臉色一白。
韓宜可走出一步,追問道:“有這等事?”
顧正臣指了指兩本賬冊,輕聲道:“有些人不擇手段,可終究是拿不上台麵的把戲。這兩本賬冊,不是黃斐寫的,而是另有其人。”
“誰?”
陳寧、韓宜可同聲。
顧正臣抬起手,點了點自己的胸膛,沉聲道:“這是我在蕭成的監督之下熬了四天寫出來的賬冊,為的是解救許翠,同樣也是為了,釣魚!誰拿出了賬冊,誰就是想不擇手段要我性命之人,陳禦史大夫,你我終究必須死一個才成嗎?”
陳寧驚訝地看著顧正臣:“這,這賬冊是你寫的?”
顧正臣拿著驚堂木,起身道:“怎麼,很驚訝嗎?你們動用人手潛入泉州府,為的就是搜尋我的罪證,甚至為了找到足夠的證據殺我,竟乾起了齷齪的綁架勾當!自從胡恒財中了你們的計謀之後,我一直就在想,這些人到底是單純的詐財,還是另有所圖。”
“直至他們一擊不中,轉而想要借黃斐之手殺我時,我才明白過來,索性將計就計,寫了這兩本賬冊,並寫文書,尋水師協助,密奏陛下。陳禦史大夫,你有沒有想過,朝廷中多少人都能來泉州府調查,陛下為何偏偏選了你?”
陳寧心頭掀起驚濤駭浪。
廖永忠坐在一側仔細看著,這是文臣之間的爭鬥,不見血卻刀刀致命!
聶原濟、林唐臣也深吸了幾口氣,泉州府發生過這種事,顧正臣卻從來沒提一口,他將心思隱藏得好深!
韓宜可從頭到尾都不相信顧正臣會貪汙,這是一個極珍惜自己羽毛的人,更是一個懂得什麼可為什麼不可為的人。
貪汙必死,這幾乎是朝堂共識。
顧正臣不需要貪汙,他身兼數職,身上的職務全都是實職,不是虛的,是有俸祿的,何況他妹妹做的是白糖買賣,家裡不缺錢。
隻是韓宜可還是低估了顧正臣的手段,他不僅沒有陷入貪汙的自證陷阱裡,還反手成了掌握主動權的人,這不再是陳寧治顧正臣貪汙的問題,而是顧正臣調查是誰在構陷他的問題。
輕而易舉,反客為主!
恐怖的心機與手段,這個家夥城府夠深!
顧正臣丟下驚堂木,走向陳寧,沉聲道:“既然陳禦史大夫來了,那就見一位熟人吧,黃科,提陳一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