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其鋒芒?
就三千人,還是在一個戰場上正麵交鋒,沒地利可借助,沒城防可依托,這種情況下怎麼避其鋒芒?且不說避不開,就是羽林衛也根本不答應。
但顧正臣與泉州衛可沒想過束手就擒,坐以待斃,挨打不還手。
羽林衛作為宮廷護衛與皇帝親衛的身份決定了他們是驕傲的,在皇帝、太子、國公、侯爺與一乾大臣的注視下,這些人隻能采取一種戰術:
強勢撕開泉州衛的陣型,強勢碾壓。
正麵突破是他們的必然選擇,兩翼跟著突破也是他們必然的安排。
因為羽林衛整體的強大,所以可以在三個方向上同時安排精銳,同時在三個點上鑿開泉州衛的陣型。羽林衛不太可能保守到被動防禦,豁出去防禦,完全的進攻才是他們的本色。
老虎麵對羔羊,有啥可考慮防禦的,咬就是了。
可問題是,泉州衛不是羔羊,而是群狼。
隨著兩軍越來越近,軍士已然在挑選自己麵對的對手時,站在高台之上的朱元璋、徐達等人已是錯愕不已。
李文忠也瞪大了雙眼,忍不住起身道:“顧正臣搞什麼,他的中軍怎麼出現了缺口?”
徐達目光灼灼。
羽林衛的指揮同知李睿處在最中間的位置,身後帶領的更是羽林衛中精銳的精銳,全都是善戰之輩,這百餘人就是箭矢的尖頭,本意是直接刺穿泉州衛,將泉州衛切成兩塊。
一旦陣型從中間被攔腰切斷,那泉州衛就完了,不僅陣腳大亂,士氣備受打擊,而且左右無法相互支援,相互依托,勢必輸得極慘。
可偏偏,麵對李睿等箭矢陣最鋒芒的百餘人,泉州衛竟然主動讓出了一條通道。這感覺就像是毫不抵抗,大門敞開,任由敵人肆虐殺戮。
平涼侯費聚看到這一幕,嗬嗬冷笑兩聲:“泉州衛完了,什麼新軍,不過是顧縣男討好陛下,索取兵權的計謀罷了。”
陸仲亨、唐勝宗等人跟著笑了笑。
耿炳文聽聞之後,凝眸看著兩軍陣勢,在兩軍相距十步左右時,泉州衛的陣型終於顯現出來。
“這是——箭矢陣——群?”
耿炳文猛地站了起來。
徐達、鄧愈也深吸了一口氣,娘的,還能這樣打?
朱元璋吃驚地看著這一幕,隻見泉州衛最前麵的軍士,除了中間讓開了一條通道外,其他地方的軍士可一點都沒讓,相反,他們構成了一個個箭矢陣。
羽林衛是整個衛,中間就一個箭矢,朝著泉州衛身上射去。
可泉州衛在這一刻,除了中間一小片位置,其他位置竟然都成了一個個小型的箭矢陣,很明顯的陣型,六人為尖,十人為左側鋒麵,十人為右側鋒麵!
而這些小型的箭矢陣,一個接一個,一個連一個,渾似群箭覆蓋!
如果說羽林衛是一張硬弓,使了一支箭。那泉州衛就是一張硬弓,一口氣使了十幾支箭!
羽林衛指揮同知李睿帶千戶喬成鬆、百戶金通、吳凱、陳河灣等原本是蓄力猛衝,卯足了力想要打敗泉州衛軍士,來個開門彩,結果眼前一晃,泉州衛的軍士竟然主動避開自己,朝兩側去了……
“兄弟們,泉州衛露出了破綻,給我鑿開他們!”
李睿的任務就是將泉州衛一分為二,才不會管前麵有沒有路。
他的信條是:有路就走,沒路就殺出來路走。
在李睿帶人殺進去之後,羽林衛與泉州衛終於碰撞在一起!
單兵肉搏,主要靠的是力量、武技。
在這一點上,羽林衛無疑更勝一籌,哪怕顧正臣給泉州衛安排了四大教頭,刻苦訓練,可畢竟時間隻有一年,想追趕久經戰場、死人堆裡爬出來的這些殺才,還是有些差距。
可雙方一接觸,泉州衛並沒有出現一邊倒的局麵,相反,泉州衛的軍士竟然從多個點上,成功突破了羽林衛,朝著陣型內打了進去。當然,羽林衛也借著泉州衛留下的空隙,抓緊往前衝,殺到了泉州衛內部。
黃森屏並沒有去找李睿,而是帶著精銳,衝擊羽林衛的中右側。麵對強大的羽林衛軍士,黃森屏等人沒有半分畏懼,反而有著高昂的戰意。
為了這一日!
為了這一戰!
多少個日夜苦熬,多少個風吹雨打!
誰能想,自己堂堂一個指揮同知,泉州衛第二長官,竟站在擂台之上與人搏鬥、摔打,鼻青臉腫,沒人會讓!
黃森屏一低頭,避開羽林衛軍士的拳頭,整個身體化作一頭凶猛的野牛,撞在羽林衛軍士身上並將其猛地推向後麵,撞開了幾個羽林衛軍士,然後猛地將其丟出,一拳對衝在另一個軍士的拳頭之上。
沉悶的碰撞!
黃森屏咬著牙,大喝一聲:“殺!”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