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
毛驤麵色緩和了一些,那時候自己還不是指揮使,加上時常跟在皇帝身邊,對羽林衛的人員調動並不甚了解,加上莊貢舉這種小旗太小了,平日裡根本不起眼。
不過現在,看此人倒是有些頭腦,興許可以一用。
毛驤問道:“你認為顧正臣想怎樣做?”
莊貢舉見周圍所有人都盯著自己,有些緊張,在毛驤安撫之後,才正色道:“毛指揮使,諸位,我認為泉州衛夜襲我們的斥候,製造亂子,還有這些炊煙引來的伎倆,隻能說明泉州衛清楚實力不如我們,故此選擇避開主力,用意在於拖延正麵戰鬥。”
“哦?”
毛驤原本憤怒的情緒有所緩和。
李睿聽聞之後,連連點頭,對毛驤道:“莊貢舉所言是有道理的,泉州衛現在還沒現身,說明顧正臣就是想避開我們氣勢最盛的時候,消磨我們的銳氣。所以不能自亂陣腳,需要尋找一個穩妥的辦法。”
毛驤回過身,看向東麵,麵色凝重:“想要消磨我們的銳氣,隻一個晚上還不夠!莊貢舉,你可有計策?”
莊貢舉看著毛驤,直言道:“甕中捉鱉。”
毛驤哈哈大笑起來,心情很是舒暢,平日裡自己怎麼就沒發現羽林衛全都是粗腦袋,沒幾個精明人,現在好了,多了一個有勇有謀的,合著該顧正臣倒黴。
既然知道了顧正臣的盤算,毛驤就有了對策。
當天夜裡。
羽林衛所在的森林中寂寂無聲,外圍的斥候雖然加厚了一些,不過太過明顯。
潘歸田帶了泉州衛二百軍士上去,悄無聲息地解決了八名羽林衛軍士,然後接近了一處篝火地。
篝火旁,坐著一個低著頭的將官。
潘歸田抽出箭矢,掛了一些紅漆,然後瞄準了那一名將官,低聲道:“去死!”
箭動!
正中後心。
可陡然之間,潘歸田發現不對勁了,因為那名將官“散架”了,掉出來了一些樹枝與野草。
“撤!”
潘歸田清楚上當了,厲聲下令。
“殺!”
羽林衛從四麵八方殺了過來,喊殺聲震天。
潘歸田掀飛身上的草衣,帶二百軍士朝著來路殺了過去。
羽林衛的戰力豈是尋常,剛一交手,泉州衛軍士就被打翻十餘人,潘歸田縱是悍勇,一人攔住了三名羽林衛軍士,可對方犀利的進攻讓潘歸田隻能節節後退!
“殺出去!”
潘歸田厲聲喊著,想要讓泉州衛軍士奮勇拚殺。
可實力上的差距終於還是顯現出來,羽林衛出刀刁鑽、狠辣,雖是木刀,可砍在人身上也夠受的,加上這群人下手太重,都想著一雪前恥,沒有不奮力死戰的。
千餘人一個陷阱對付兩百人,沒什麼懸念。
毛驤看到了被抓的潘歸田,冷笑不已:“顧正臣也就這麼一點伎倆,他還真是將羽林衛當白癡了。”
潘歸田想要掙脫,卻被軍士死死摁住,嗬嗬一笑,喊道:“我們這些人犧牲了又何妨?隻要顧指揮使還在,羽林衛就笑不到最後!”
毛驤上前,抬腳將潘歸田踢翻在地,厲聲道:“不就是想疲憊羽林衛,然後尋機再戰?我告訴你,這一片區域沒那麼大,想在這裡騰挪可不容易!一旦遇到了,那可就是泉州衛覆滅之時!來人,殺!”
長槍點在潘歸田胸口,象征性地一個紅點冒了出來。
潘歸田很是不甘心,但也隻能閉嘴,然後一言不發地退出戰場。
沒有人作弊,死了還死不了,準備傳口信之類的。比試中的死,就意味著戰場上的死,不說話,不透露任何消息,這是模擬實戰的規則與軍令。
林白帆聽到了喊殺聲,知道潘歸田等人掉到了陷阱,沒有出手,隻是帶著剩下的六百軍士撤了出去。羽林衛強橫,憑著六百人根本不可能在毛驤手底下將潘歸田救出來,當下之計,是找顧正臣商議對策。
黃森屏、於四野等人聽聞折損了二百軍士之後,都有些沉默。
羽林衛並不簡單,遊擊戰術也有風險。
顧正臣沒想到潘歸田帶了那麼多斥候還沒發現是個圈套,就這麼陷在其中,思慮一番之後,對眾人說:“林白帆做得對,戰爭打的是全局,不是一兵一卒!從全局上來考慮,當時不允許他去救援潘歸田,否則我們將會失去更多軍士。若折損八百人,我們就太被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