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
韓妃躺在龍榻之上,眼神中透著歡喜。
在這個母憑子貴的皇宮裡,沒機會侍寢是一件極煎熬的事,不侍寢,就沒機會懷上龍子,沒龍子,身邊的宦官、宮女都未必儘心儘力。
這一晚,皇帝點了自己的名。
韓妃期待著朱元璋的到來,隻是這夜也已深深,皇帝竟還沒有來。
恍恍惚惚,韓妃聽到了腳步聲,然後門被推開了,睜開眼看去,隻見朱元璋已走了過來,連忙起身,穿著紅色的闌裙行禮,莞爾一笑,極儘柔情地說:“陛下辛勞了。”
朱元璋打量著眼前的美人,粗糙的手按在柔弱的香肩上,道:“國事操勞,確實費心費力。不過今晚有你解乏,倒算不上辛勞,朕與你有三個月沒見了吧?”
韓妃有些委屈,什麼三個月,明明都五個月了,但又不能說什麼,隻好幫著朱元璋寬衣解帶,還不等說幾句溫言軟語,就被硬生生抱了起來,隨後落在龍榻之上,身上一沉,闌裙就被掀去……
“陛下,有急奏。”
內侍趙恂聽著房間裡的聲音,顫顫巍巍地喊道。
淨事房太監直想踢死這個家夥,沒看皇帝正在辦事,什麼天大的事不能等皇帝完事了再說,你還差那半個時辰不成?
趙恂也不想,隻是太醫院是皇帝的太醫院,沒有皇帝的允許,沒人敢去救顧正臣。
顧正臣是什麼人?
外麵的人不清楚,宮裡的人還不知道?皇帝和皇後簡直將他當子侄看待,皇後設家宴,都是帶上顧正臣的。
現在顧正臣被襲,生死難料,如果不在第一時間通報給皇帝,那事後自己也是個死!
趙恂見房間裡沒人回應,抬袖子擦了擦冷汗,再次喊道:“陛下,十萬火急,衛國公鄧俞求見!”
“讓他候著!”
朱元璋終於甩出一句,帶著憤怒,任誰在這個時候被人打斷也不會心情舒暢。
趙恂見房裡再次傳出韓妃的哀轉之聲,跺了跺腳,喊了一嗓子:“鐘山有殺手,顧縣男生死不明,現已至太醫院外!”
房間裡頓時沒了動靜。
隨後是急促的腳步聲,房門打開,朱元璋如同一頭猛獸死死盯著跪在地上的趙恂,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趙恂叩頭:“陛下,顧縣男遇襲,生死不明,正在太醫院外等待救命!”
朱元璋臉色變得極是難看,赤著腳就疾步走了出去,身上隻有單薄的裡衣,太監見狀,跑去拿鞋子的拿鞋子,拿衣裳的拿衣裳。
出了後宮,朱元璋見到了一臉焦急的鄧愈,厲聲問道:“到底發生了何事?”
鄧愈見皇帝來了,連忙將泉州衛總旗黃轍推了出來。
黃轍淚雨,跪在地上道:“在泉州衛向羽林衛發動總攻之後,有十人自稱奉了魏國公徐達的命令傳話,顧縣男沒有戒備,對方驟然出手,以箭射穿了顧縣男,百戶秦初七為了保護顧縣男,身中兩箭而亡,更有二十一位軍士為了抓住殺手被殘害,二十七人受傷……”
朱元璋眼神中冒著殺氣,問道:“顧正臣現在如何?”
鄧愈連忙說:“幸是百戶秦初七機警推了一把,本應該射中心臟的箭偏到了右側。太醫院的人看了,說危在旦夕,隻是沒陛下旨意,不敢收治。”
“這個時候了還要什麼旨意,救人當先!”
朱元璋憤怒不已,連忙到了太醫院門口,黃森屏、林白帆等人紛紛讓開。
顧正臣躺在擔架之上,側著身體,以免壓住箭,臉色蒼白,緊閉雙眼。
朱元璋抓住顧正臣的手,感覺很是冰涼,連忙喊道:“傳所有太醫!”